读书时,☀有很两个瞬间特别惊艳☀。
一个是好书读完后合上书本的一刹那,另一个则是看到了书名时产生的片刻遐想。
壹
第一种,“啪”的一声,封皮和纸张相互拍打,就好像新时代的宣言,“这世界不一样了”。
那个瞬间,书中的故事仍在脑海中温热。人物间的悲欢离合也牵动着我们的思绪。类似的还有刚刚走出电影院,阳光洒在脸颊,我猜想千寻突然回到了现实世界也是这种感觉吧。这是书读完时,在我们脑海激起的怀念与不舍。
而刚看到书名时,产生的期待,其实也特别有趣。
眼睛扫过了字的形状,脑海辨认出字的内涵,联想就开始了。
脑袋里如同过着幻灯片,千百张图片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海量信息纷至沓来。
记得当初刚看到《论扯淡(on bullshit)》的小册子时,思维的手刹就被拔掉了。
“论扯淡?”“扯淡有什么好聊的?”“好像有点意思,人为什么要扯淡呢?装逼的感觉为何如此愉快呢?为什么不能认真地聊天呢?”这些问题依次跳上了跑步机,在脑海里嗨了起来。我也忍不住地想看看,这本书又要怎么严肃地来讨论“扯淡”这个最不严肃的事。
贰
那一刻不由自主产生的万般期待,就好像如今刚收到录取通知书,就开始畅想多姿多彩大学时光的高中毕业生们。
前几天入手了一本君特·格拉斯的《剥洋葱》。一本古朴的二手书,扉页上还有另一位不认识的朋友留的签名,能够在茫茫人海,找到喜欢同一本书的朋友,也是别有一番趣味。
这本书是君特·格拉斯获得诺贝尔奖后六七年出版的回忆录。不过最吸引我的倒不是诺贝尔,而是封底的一段话:
“回忆就像孩子一样,也爱玩捉迷藏的游戏。它会躲藏起来。……你若是追问它,向他提问,回忆就像一颗要剥皮的洋葱。”
这段话使我深受触动。脑海里的思绪也产生了共鸣:
“用剥洋葱来作回忆录的书名,真是恰倒好处。”
“洋葱是一层一层的,记忆也是一层一层的:回忆时,总是先有个引子,想到了什么事。然后思绪就在那件事的记忆层蔓延。有时我们精力充足,方能鼓起勇气,回到似曾相似的过去,这就算下了一层。”
“穿过一层一层的回忆,带来了一种历史感和沧桑感。”
“蓦然惊醒时,才会惊叹时光匆匆,才会感慨物是人非,一切仿佛黄粱一梦,让人产生想哭的冲动,这个过程果真如剥洋葱一样。”
瞧,看到一本书竟会让我产生如此多的联想,我不由苦笑自己的加戏能力。
书还没读,只是对着短短一段话,我竟已经浮想联翩。要知道,和整本书比起来,我所阅读的部分,甚至不到0.01%呢!
但即使如此,任由自己在想象的空间中气化、弥散,这种感觉却也挺好。
叁
不过说来也怪,欣喜若狂地拆了《剥洋葱》的包裹,却至今未曾阅读正文。
这个坏毛病,倒也并非个人独有。豆瓣就有个小组“买书如山倒,读书如抽丝”,致敬俗语“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
疾病与怪癖想连,倒也巧妙地相仿。
其实也不难理解。买书的时候,大家总有着千万种想法。幻想的,往往也不是自己抱书苦读的样子,而是读书时的聚精会神,读书后的醍醐灌顶。
就像那句风流的话,“见到你的一瞬间,我连孩子的名字都想好了”。可是真要往后发展,又哪里能顺风顺水地到了最后的最后?总会有磕磕绊绊。每一道坎,不也充满了未知。
读书要静,要慢。
可眼下这世界的节奏,哪里又容得下慢?
之前有本书,叫《世界停一下,我要下车》,我从没见过这么触动人心的书名。脑海中瞬间搭好了台子:我们坐在飞驰的计程车上,意外地发现驶过了目的地,焦躁地请求司机停下来。
可世界从来不停。
实有时读书像与人相识。
有两种模式最美好:
一种是,与人深交时,灵魂碰撞产生的共鸣声,它能缓解内心的孤独,远非浮光掠影的社交能以相比;
另一种是,“人生若只如初见”,初见的瞬间,千般美好,一眼万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