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柴薪与裂痕 (第1/3页)
拉斐尔的精神威压如同附骨之疽,在三人脑中烙下冰冷的印记。
陈孟生背起濒死的流浪汉冲向暴雨,冰霜铠甲在雨幕中凝结成移动的堡垒。
废弃工业区的穹顶下,怠惰的泥沼吞噬着光线,林天眼中却燃起疯狂的数据流:
“解析它…掌控它…用他的罪孽烧毁那张网!”
龙魂核心与原始因子接触的刹那,整个新港市的罪孽熔炉微微发烫——
地下室残留的寒意如同拉斐尔无形的触手,缠绕在每个人的神经末梢。昏黄灯光下,流浪汉手臂上深紫色的瘢痕仿佛拥有生命般,在陈孟生背起他时骤然加速蠕动,如同无数细小的毒虫感知到宿主的移动。冰冷的雨水顺着陈孟生后颈灌入衣领,他却毫无所觉,双臂如同铁箍般死死扣住背上枯槁的身体,生怕这仅存的线索被雨水冲走,被黑暗吞噬。
“这边!”陆过钟的声音穿透密集的雨帘,带着不容置疑的指引。他手中的辉光转轮手枪形态召唤器亮着稳定的翠绿光芒,如同一盏移动的灯塔,在倾盆暴雨和废弃工业区扭曲的钢铁丛林中开辟出一条勉强可辨的路径。雨水在他周身半尺外便被一层极其稀薄、却坚韧无比的翠绿光晕阻挡、滑落——辉光屏障,这是他情急之下本能催发的新能力,源自守护病患免受污染侵蚀的执念。
林天紧随其后,龙魂核心形态的臂甲紧贴身体,雨水在他高速移动的身体周围蒸腾起大片白雾。镜片后的双眼死死盯着便携分析仪屏幕上瀑布般刷新的数据流,屏幕幽蓝的光映着他冷硬的下颌线。屏幕上,一个极其复杂的多轴动态模型正在构建,核心正是流浪汉体内那顽固的原始罪孽因子结构。拉斐尔那穿透空间的精神威压带来的窒息感尚未完全消退,但一种更强烈的、近乎偏执的兴奋在林天胸腔里鼓噪。
“核心能量频率…相位偏移量…0.78%…还在波动!”他低吼,声音被雨声和远处废弃厂房的空洞回响撕扯得断断续续,“陆过钟!再撑开屏障!我需要环境能量干扰降到最低!陈孟生,他的生命体征?”冰冷的雨水顺着他紧抿的嘴角流下。
“还有气!但…那些鬼东西动得更快了!”陈孟生咬着牙回答,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躯体传来的微弱心跳,以及皮肤下那深紫色瘢痕令人毛骨悚然的蠕动感。冰蓝色的霜鹰驱动器紧贴着他的腰腹,一丝丝寒气不受控制地溢出,与他体表蒸腾的热气交织,在他背负的流浪汉体表凝结出一层薄薄的白霜,试图延缓那些“种子”的活性。
陆过钟没有回头,只是将握着召唤器的手又攥紧了几分。翠绿的光晕猛地向外扩张了半尺,将背着小豆子的陈孟生和林天也勉强笼罩进来。屏障隔绝了冰冷的雨水,却无法隔绝空气里弥漫的铁锈、油污和雨水浸泡垃圾的腐败气味,更无法隔绝那股源自流浪汉体内、如同实质般粘稠的不祥感。翠绿的光芒稳定地亮着,但陆过钟的侧脸在光芒映衬下显得异常苍白,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维持屏障隔绝如此污浊的环境并抵抗流浪汉体内原始因子的无形侵蚀,消耗远超他的预期。
“坚持住!前面!那个穹顶厂房!”陆过钟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喘息,指向雨幕深处一座巨大的、由锈蚀钢板拼接而成的拱形建筑。它如同一个匍匐在黑暗中的钢铁巨兽,黑洞洞的入口如同张开的巨口。这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一个可以暂时摆脱暴雨、寻求喘息的地方。
三人顶着倾盆大雨,冲向那唯一的避难所。陈孟生一脚踹开半掩的、早已锈蚀变形的厚重铁门,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空旷的厂房内部激起层层叠叠的回响。一股更加浓烈的、混合着机油、铁锈和某种生物质腐败的甜腻气息扑面而来。
穹顶之下,空间巨大而压抑。高高的顶棚多处破损,雨水如同断线的珠子从破洞处滴滴答答落下,在地面积起一滩滩浑浊的水洼。微弱的天光从破洞和几扇高处的破窗透入,勉强勾勒出厂房内堆积如山的轮廓——那是废弃的机械残骸、巨大的生锈齿轮、扭曲断裂的传送带,还有无数被厚厚灰尘覆盖的、看不清本来面目的杂物。时间在这里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雨水滴落的单调声响和无处不在的、令人昏昏欲睡的沉寂。
“安全了…暂时。”陈孟生小心翼翼地将背上的流浪汉放在一块相对干燥、铺着他脱下的夹克的金属平台上。流浪汉枯瘦的身体在平台上微微陷下去,手臂上的深紫色瘢痕在昏暗光线下如同活物般脉动,颜色似乎更深沉了。
陆过钟立刻上前,半跪在地,翠绿的净化光芒再次覆盖上那些瘢痕。然而,辉光之力如同遇到了最顽固的油污,依旧只能在表面流淌,难以渗透分毫。他眉头紧锁,汗水顺着鬓角滑落:“不行…这里的‘惰性’…太沉重了…像泥沼…”
林天早已在流浪汉身边架起了便携分析仪,龙魂核心通过数据线与之相连。他根本顾不上环境,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屏幕上疯狂跳动的能量图谱上。流浪汉体内原始因子的模型在屏幕上旋转、放大。他手指如飞,不断输入指令,试图模拟、复现之前捕捉到的、与拉斐尔能量及贪婪戒指产生共振的那个微妙频率点。
“惰性?不…是‘怠惰’!”林天猛地抬头,镜片后的目光锐利如鹰隼,扫过这巨大、沉寂、散发着腐朽气息的空间,“拉斐尔的力量…七宗罪!这里的尘埃…这里的死寂…这里的…放弃!”他像是发现了新大陆,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兴奋,“环境在共鸣!在放大他体内‘怠惰’种子的活性!陆过钟,你的净化被这种环境场压制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厂房深处堆积如山的废弃杂物阴影里,一些细微的、令人极度不适的变化正在发生。
几滩浑浊的、混杂着机油和不明粘稠物的积水表面,开始泛起粘腻的气泡。气泡破裂,散发出更加甜腻的腐败气味。堆积在角落的、厚厚的尘埃层如同拥有了生命,开始极其缓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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