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地界未定,人心先乱 (第1/3页)
清晨五点四十分,肖锋的手机在床头柜上炸响。
他抓起来时屏幕还带着被窝的余温,来电显示是镇派出所张所长:“肖科,东岭西岭打起来了!两村人带着家伙堵在分界沟,已经见血了!”
肖锋的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
那声音像是有人用细针轻轻戳着他的神经。
昨晚他在办公室看东岭西岭的土地纠纷档案到十一点,两村的山林边界争议从九十年代初就有苗头,这些年因为山核桃树挂果多、林下经济值钱,矛盾越攒越厚。
纸页翻动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回荡,像一张张泛黄的记忆在风中飘散。
他翻身下床时踢到拖鞋,趿拉着就往楼下跑,楼梯间声控灯随着他的脚步次第亮起,照见他白衬衫下摆还歪在裤腰外。
空气中残留着昨晚泡面的余香,混着楼道里潮湿的霉味。
镇政府大院的警车已经发动,司机老陈探出头喊:“肖科,我刚热好车!”肖锋拽开车门坐进去,副驾驶座上还扔着半块凉透的煎饼果子,是老陈的早饭。
油腥味和冷空气混在一起,刺激着他尚未清醒的嗅觉。
他摸出手机给苏绾发了条消息:“东岭西岭冲突,我去现场。”刚按下发送键,警车就窜了出去,挡风玻璃上还凝着晨露,像蒙了层毛玻璃。
窗外掠过的树影模糊不清,远处的鸡鸣断断续续,像是谁在梦中低语。
七点十分,肖锋在山脚下就听见了喊骂声。
那声音像一群乌鸦扑棱棱地撞进耳膜,刺耳而混乱。
两辆救护车闪着蓝灯停在路边,医护人员正抬着个捂着头的村民往车上放,血从指缝里渗出来,在担架布上洇出个暗红的圆。
血腥气混着泥土的湿味扑面而来,让他胃部一阵抽搐。
他踩着碎石子跑上斜坡,入目是两拨人举着锄头铁锹对峙,东岭的人穿深灰布衫,西岭的多是藏青外套,中间那条不足半米宽的分界沟被踩得泥泞不堪。
阳光刚刚爬上山顶,却已被人群的怒火灼烧得失色。
“都住手!”肖锋扯着嗓子喊,声音撞在山壁上又弹回来,像一根折断的树枝落在地上。
他挤到两拨人中间,后颈被晒得发烫——太阳刚爬上山顶,晨雾还没散净,可村民们的脸都涨得通红,像被火烤过的红苕。
汗水滑进衣领,贴着皮肤流淌,带来一丝冰凉。
东岭的刘二柱举着铁锹冲他嚷嚷:“肖科你别拦!他们把界碑往我们地里挪了三米!去年我家的核桃树被砍了五棵,就是他们干的!”
西岭的张老三立刻顶上来:“放屁!界碑本来就在那,是你们偷偷涂了红漆做记号!”两人说话时唾沫星子横飞,带着一股辛辣的蒜味。
肖锋的后背沁出冷汗。
他看见人群里有几个年轻人攥着铁锹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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