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第3/3页)
苏禾拢了拢药囊,眼底带着点笑意,“昨天有位医家的师姐正好路过,看我提着药箱,就顺路带我飞上去了。”她说着,好奇地反问,“那你呢?昨天看着像是被人送上来的。”
萧至宁想起裴烬那张昳丽却带刺的脸,还有自己死死攥住对方胳膊的窘态,指尖微热,只含糊道:“嗯,遇到个好心人。”
她没多说,只是抬手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发——总不能说自己像只受惊的兔子,死死扒着人家不放。作为一个术士,居然怕高,说出去也太丢人了,苏禾看她不愿多提,便笑着转了话题:“走啦,再不去,公学处的早课该开始了。”
萧至宁跟着苏禾穿过曲折的回廊,远远便望见一片苍翠——那是儒家杏坛峰的传礼殿,殿宇飞檐翘角,透着股温润的木色,檐下悬着的“传礼殿”匾额是用古老的漆书题写,字里行间都浸着书卷气。
踏入殿门的刹那,她先被殿中央的景象惊了惊:一棵千年银杏树从殿底破土而出,枝干笔直冲天,竟穿透了殿顶的穹窿,枝叶在殿外舒展如盖,殿内的枝桠上还挂着些泛黄的竹简,风一吹便轻轻摇晃,像是天地灵气都顺着叶脉在流转。树下铺着数不清的蒲团,或青或褐,整整齐齐列着,已有不少学子盘膝而坐。
“快些,怕是已开讲了。”苏禾拉着她往里走,萧至宁这才抬眼望向殿首——银杏树下稍靠前些的位置,孤零零放着个比周遭蒲团高出半尺的褐木蒲团,团上坐着道身影,熟悉得让她心头一跳。
那人盘膝而坐,姿态却不见半分拘谨,一手随意搭在膝头,一手拎着支玉笔,笔尖在半空悬着,似转非转,倒像在把玩什么闲物。明明和众人一样坐在蒲团上,周身却透着种漫不经心的疏离,可他开口时,声音清冽如碎玉击石,底下的新弟子都齐齐收了声:“今日讲灵基三论,先讲灵气通识。”
竟是昨天那个“好心人”裴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