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纹居 (第2/3页)
淬了冰。那镜子是林心怡早上送来的,镜面裂了道缝,据说是她母亲的陪嫁。云澈正用青禾胶混着细银砂填补,动作轻得像在给瓷器描金。“林家大小姐倒是肯给你送东西,”张昊突然嗤笑,手里的刻刀在凡铁上划出刺耳的声,“你知道那镜子值多少灵植粉吗?够你这破棚子烧十年炭火。”
云澈没抬头,往镜面上呵了口气,用麂皮布细细擦着:“器物不论贵贱,裂了就得补。”他刚把镜子放平,就见林心怡的侍女站在教室门口,手里捧着个鎏金托盘,上面放着盏白瓷杯——是给云澈送的灵参茶,怕他修东西伤神。
放学铃一响,云澈往顺纹居走,刚拐进后巷就看见林心怡的马车。车夫正往车辕上盖厚毡,见他来忙掀起车帘,车厢里铺着羊绒毯,矮几上摆着套银质茶具,林心怡正翻着本器修图谱,指尖夹着支玉笔,在书页上圈画着什么。“你看这里,”她把图谱推过来,“青禾胶混灵银砂的古法,是不是比你单用细砂更牢?”
图谱上的批注是簪花小楷,墨迹带着淡淡的兰香,显然是她亲手写的。云澈刚要说话,就见云清棠背着画板从巷口走来,藏蓝色的校服裙熨得笔挺,领口别着修士高中的银质徽章——那是她靠全额奖学金考上的,雪城只有三个名额。“哥,林姐姐。”她把画板往臂弯里拢了拢,帆布画筒上印着联邦艺术学院的徽记,“周婶的孙子要办画展,让你给修修画框。”
云清棠今年十六岁,身形已经抽条,眉眼像极了早逝的母亲,只是眼神更沉静。她手里的画板夹着张素描,画的是顺纹居的棚顶,油毡上的破洞被她画成了星子的形状。林心怡凑过去看,玉镯在画筒上轻轻磕了下:“清棠的笔触比画廊里的画师还灵动,下次给我画张顺纹居的雪景吧,我让管家裱成卷轴。”
云清棠笑了笑,露出颗小虎牙:“林姐姐要是不嫌弃,我明天带过来。”她走到工具箱旁,熟门熟路地拿出卷尺量画框尺寸,袖口露出块半旧的银表——是云澈用十个修好的铜锁换的,表盘上的裂痕被她用金漆补了,像道别致的花纹。
顺纹居后的菜地里,林心怡的仆妇正指挥着园丁翻土,准备种些耐寒的灵植。林心怡蹲在雪地上,手里的鎏金小铲往冻土上戳,动作有些生涩,却学得认真。“我爸说凡土种出来的灵植更养人,”她举着个刚挖出来的紫萝卜笑,萝卜缨子上的雪落在她的银袄上,像撒了把碎钻,“这是联邦培育的新品种,炖汤给你和清棠补补。”
云澈帮着把萝卜装进竹篮,云清棠在旁边整理画具,画板斜靠在顺纹居的木柱上,夕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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