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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8章熬煞初境

    第018章熬煞初境 (第2/3页)

夜郎七说一不二,上个月他站桩时被蚊子叮得狠了,忍不住抬手拍了一下,结果被罚站到月上中天,双腿肿得像萝卜,连走路都打晃。

    他深吸一口气,努力放松肩膀,按照《不动明王心经》里说的,将气息沉入丹田。冰冷的水渍贴着皮肤往下流,裤管里积了水,每动一下都沉甸甸的,冻得骨头缝里直冒寒气。可他脑子里却突然闪过昨夜看过的图谱——“寒煞侵体时,意守丹田如握炭火”。

    他试着照做,想象丹田处有一团小小的火苗,正散发着微弱的暖意。说来也奇,不过片刻,小腹处竟真升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热意,虽抵不住那彻骨的寒,却像黑夜里点起的一盏灯,让狂跳的心绪定了几分。

    夜郎七看着他额上冷汗与冰水交织,嘴唇冻得发紫,却始终没动的身影,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转身又提起一只滚着热气的陶罐,这罐子刚从灶上提下来,外壁还烫手,壶嘴喷着白雾,老远就能闻到水汽的烫意。

    “热煞炼志,当观涌泉。”他说着,猛地将热水浇在花痴开的后颈。

    “嘶——”

    滚烫的水顺着脊背往下流,浸湿的衣衫瞬间被烫得贴在皮肤上,像有条火蛇在背上蜿蜒爬行。花痴开喉间溢出一声闷响,眼前猛地一黑,皮肤传来火烧火燎的疼,仿佛下一秒就要被烫出水泡。

    他死死攥紧拳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借着那点刺痛保持清醒。脑子里瞬间闪过图谱里的另一句:“热煞攻心时,观想涌泉如浸寒潭”。念头刚起,脚心仿佛真的触到了冰凉的泉水,那股灼痛感竟真的减轻了些许,像是有股凉气顺着脚底板往上冒,中和了背上的灼热。

    一冰一热交替着袭来,花痴开的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变得像张白纸,嘴唇却红得吓人。他的视线渐渐模糊,耳边只剩下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心脏狂跳的“咚咚”声,像有面鼓在胸腔里被人狠狠敲着。

    恍惚间,他仿佛看到了母亲菊英娥临走时的眼神。那天也是这样冷,母亲抱着他,眼眶红得像要滴血,反复叮嘱他:“开儿,到了夜郎府,要听七爷的话,好好学本事……等娘回来接你。”他还记得母亲衣袖上的药味,那是她为了护他,被追兵砍伤后敷的金疮药,又苦又涩。

    又好像看到了父亲花千手留在牌谱扉页的字迹。那是他还没记事时,父亲手把手教他写的,笔锋刚劲有力:“赌者,非赌命,乃赌心。心不妄动,牌自顺焉。”父亲的手总是暖烘烘的,掌心有层厚厚的茧子,那是常年摸牌练出来的。

    “还能撑多久?”夜郎七的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带着点飘忽。

    花痴开咬着牙,舌尖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他没有回答,只是将腰杆挺得更直了些。汗水、冰水、热水在他身上混在一起,顺着衣角往下滴,在青石板上积成一小滩水洼,映出他模糊的影子。

    演武场的角落,老管家背着双手站在那里,手里端着个托盘,上面放着碗黑漆漆的药汤,正冒着热气。他看着场中央那个小小的身影,忍不住叹了口气。这孩子刚来的时候,瘦得像根豆芽菜,眼神怯生生的,见了谁都躲。可这三个月下来,眉眼间的怯懦渐渐褪了,多了股子说不清的韧劲,像地里的野草,看着不起眼,却怎么也踩不死。

    夜郎七瞥了老管家一眼,没说话,又提起一只冰罐。

    太阳慢慢升高,晨雾散了,金色的阳光铺满演武场,照在湿漉漉的地面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花痴开觉得自己像在蒸笼里,又像在冰窖里,冷热交替的痛苦让他浑身发颤,却偏偏连手指都动不了——夜郎七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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