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3章魅影局,欲海沉金 (第1/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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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海极乐岛,销金窟,子时三刻。
水晶吊灯折射着迷离的光,空气里混杂着顶级香水、雪茄烟雾和人体蒸腾的欲望气息。赌厅深处,一张环绕着暗红色天鹅绒帷幕的长桌前,花痴开盘腿坐在特制的酸枝木椅上,面前堆叠的筹码像一座小小的、色泽妖异的山。
他的对手坐在长桌另一端,隔着一丈远的距离。
那是一个女人。
一个美得让人几乎忘记呼吸,却又冷得像深海寒冰的女人。
她穿着一身月白色旗袍,料子是上好的苏绣,绣着大朵大朵半开未开的昙花,银线勾边,在灯光下流淌着若有若无的光晕。头发松松挽起,插一支羊脂白玉簪,露出修长白皙的脖颈。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只有一双眼睛——眼尾微微上挑,瞳仁是极深的墨色,看过来的时候,像两口深不见底的古井,能吸走所有的光。
她就是“天局”七位高层干部中,代号“魅影”的女人。
也是今晚这局“沉金赌”的庄家。
赌厅里没有闲人。除了花痴开和魅影,只有四位戴着纯金面具、身着黑袍的“天局”监察使,分列长桌四角,如同四尊没有生命的雕塑。夜郎七、菊英娥和小七等人被挡在厅外,隔着厚重的檀木门,只能听到里面极轻微的、筹码碰撞的脆响。
“花公子,请下注。”
魅影开口,声音不高,却带着某种奇特的韵律,像丝绒滑过玉盘,每一个字都挠在心尖最痒的地方。
花痴开面前放着一副牌——不是普通的纸牌,而是由一百零八片薄如蝉翼的翡翠片制成的“玉叶牌”。每片翡翠上都以微雕技艺刻着不同的图案:飞禽走兽、奇花异草、神魔仙怪,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绿光。
赌法很简单:双方各抽九片玉叶,以牌面图案的“品级”和“相生相克”论胜负。但复杂之处在于,这一百零八片玉叶,每一片的图案都独一无二,品级划分极细,相生相克关系更是繁复如星图,寻常赌徒看上一眼就要头晕。
更诡异的是赌注。
不是金银,不是产业,甚至不是性命。
而是“记忆”。
每一局,败者需向胜者“献上”一段最珍贵的记忆,由胜者以“天局”秘术抽取封存,从此这段记忆将永远从败者脑中消失,如同从未存在。
这已不是赌,是蚀心。
“我押‘青鸾衔芝’。”花痴开从自己面前的九片玉叶中,推出一片。那片翡翠上刻着一只展翅青鸾,口中衔着一株九叶灵芝,光华流转,灵气逼人。
魅影的指尖在面前玉叶上轻轻拂过,选出一片:“我以‘玄龟负书’应之。”
玄龟负书,上古瑞象,主厚重、智谋、防御。
青鸾衔芝,仙禽灵草,主轻盈、祥瑞、生机。
两片玉叶被同时翻开,置于长桌中央的阴阳鱼图案上。四位监察使同时抬手,指尖射出细微的金色光线,在空中交织成一片光网,将两片玉叶笼罩。
光网闪烁,玉叶上的图案仿佛活了过来。青鸾振翅欲飞,灵芝散出氤氲白气;玄龟缓缓昂首,背甲上的文字流转金光。
空气中响起极轻微的、仿佛来自远古的鸣叫声。
片刻,光网收敛。
监察使之一开口,声音机械而冰冷:“品级相当,属性相抵。平局。”
第一局,平。
魅影唇角极浅地勾了一下,那笑意淡得像水面的涟漪,转瞬即逝:“花公子好运气。这‘青鸾衔芝’,本是克我‘玄龟’的,可惜……火候还差半分。”
她在说“火候”时,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花痴开的眼睛。
花痴开面色不变,心中却是一凛。刚才对阵时,他确实感觉到玉叶中传来的微弱抵抗——那不是牌本身的能量,而是来自对面这个女人。她的精神力,像无数无形的丝线,悄无声息地缠绕在每一片玉叶上,试图干扰他的判断和操控。
这就是“魅影”的能力?精神渗透,影响赌具,甚至……影响对手的心神?
“继续。”花痴开口气平淡,从筹码堆里推出十枚金色的圆形筹码。每枚筹码上都刻着一个古老的篆字“忆”。
魅影也推出十枚。
第二局开始。
这次花痴开押的是“饕餮吞日”,图案狰狞,气势狂暴,主吞噬、强攻、凶煞。
魅影应之以“麒麟踏云”,瑞兽祥云,主镇压、净化、祥瑞。
光网再起。
这一次的对抗明显激烈许多。花痴开能“看到”——在精神感知的层面——那片“饕餮吞日”的玉叶上,自己的精神力化作一头凶兽虚影,咆哮着扑向对方。而魅影的“麒麟踏云”则稳如泰山,周身散发柔和却坚韧的金光,将饕餮的凶煞之气一点点消融、化解。
这是精神力层面的直接碰撞!
花痴开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修炼“不动明王心经”多年,精神坚韧远胜常人,但在魅影那看似柔和、实则无孔不入的精神渗透面前,竟感到一丝滞涩。对方的能量不像夜郎七那样刚猛霸道,也不像司马空那样诡诈多变,而是绵密、粘稠、带着一种诡异的吸引力,仿佛要将他拉入某个温暖的、令人沉溺的深渊。
不能硬拼。
他心念电转,猛然撤去大半对抗的力量。
“饕餮吞日”的虚影瞬间黯淡,被“麒麟踏云”的金光彻底吞没。
光网收敛。
监察使:“麒麟克饕餮,第二局,魅影胜。”
魅影赢了,但她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察觉到花痴开最后时刻的“放弃”太过刻意,不像是力竭,更像是……主动为之。
“花公子承让了。”她微笑,伸出纤白如玉的手,轻轻一招。
花痴开立刻感觉到脑中一阵轻微的刺痛,仿佛有什么无形的东西被抽离。一段记忆浮现在意识表层——是他七岁那年,在夜郎府后院第一次成功用三颗骰子掷出三个六,夜郎七破天荒地摸了摸他的头,说“痴儿,有点样子了”。
那段记忆迅速变得模糊、褪色,如同被水浸湿的墨画,最终只剩下一片空白。
消失了。
永远地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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