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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街声和“傻子瓜子”

    第十六章 街声和“傻子瓜子” (第3/3页)



    “哦对了,诗歌也要!”

    许成军看着便条上的字迹,笔锋很硬。

    上面写了《合肥晚报》的通讯地址和邀稿的客气话。

    他挠了挠头,笑了:“替我谢谢你表哥,不过最近得忙改稿会,怕是没时间。”

    “改稿会?《安徽文学》明天要开的那个?”

    马胜利眼睛亮了,“许哥你还在这发了稿子!”

    “你这记者,消息够灵的。”

    “嘿!记者嘛!都一个圈子!看您写的诗就知道您一定是有名的大作家!”

    许成军忙不迭摆手,“处女作都没刊发,‘新人’都得说是‘亲人’。”

    马胜利乐得直搓手,临走时又想起什么。

    “对了,我表哥说,《时间》那首诗,他本来写了个编者按,说‘泥土里长出来的哲思’。”

    许成军心里给他表哥树个大拇指,有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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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关上门,见窗台上的糖葫芦签子还在,夕阳把影子拉得老长。

    夜渐深时,许成军坐在桌前,摊开稿纸。

    白天听到的“傻子瓜子”和“秤的准星”在脑子里转圈。

    他想写一篇关于改革的故事,寄托在那几颗瓜子的味道里!

    就从年广九开始写吧!

    他笔尖一顿,写下标题:《称星照春风》。

    “春风是1979年的风。它吹过淮河路的青石板,掀动国营商店褪色的门帘,也吹软了老周蓝布围裙上的褶皱。这风里有陌生的气息:秤盘上的零碎、个体户营业执照上的红章,还有人们攥着零钱时眼里渐渐亮起的光。

    “当老周把新换的蓝布摊开,‘为人民服务’五个字在阳光下舒展时,秤星与春风撞了个满怀。那不是惊天动地的碰撞,是青石板上瓜子壳滚动的轻响,是秤盘跳动的微光,是小人物在时代的转捩点上,用最实在的日子,称出了一个春天的重量。”

    许成军没有用年广九的真实人物和真实故事,做了隐晦的处理。

    “他的瓜子摊有三绝。一是炒货时放的冰糖,别家都用绵白糖,他偏说冰糖炒出来‘带股子清甜味’;二是那杆秤,秤星比别家密三倍,称东西时总要把秤砣往外溜半格;最招摇的是个硬纸板牌子,歪歪扭扭写着‘买二两送半两’,被工商所的人撕过三次,每次老周都连夜糊个新的,浆糊里掺着南瓜瓤,粘在竹筐上格外牢。”

    可能是春风带动了文思,两三千字的短篇两个时辰的功夫完成了从写到修。

    许成军把稿纸叠好。

    “夜风掠过秤盘,秤星在月光下闪着细碎的光,像撒了把刚发芽的种子。”

    这故事适合《合肥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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