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凡尘劫 第二十二章 骨符 (第1/3页)
凛冽的寒风卷过浅滩,裹挟着河水的腥气和新鲜的血锈味,刀子般刮在秋长歌脸上。他扶着湿滑冰冷的木筏边缘,每一次喘息都带着业火幻嗅的焦糊恶臭和脏腑深处真实的灼痛,身体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
左肩的伤口在方才翻滚避箭时再次撕裂,粗糙的布条下渗出温热的粘腻,又被寒风冻得刺骨。脚下浑浊的河水裹挟着细小冰凌,无情地冲刷着脚踝。
楚山河已踏足浅滩,青灰布袍的下摆紧贴着腿,湿透后更显沉重。他没有立刻去查看那三具幽冥宗爪牙的结局,深潭般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扫过布满嶙峋怪石和湿滑鹅卵石的河岸线,又投向对岸那片在铅灰色天幕下沉默延展、如同蛰伏巨兽的灰黑色原始森林。方才那一声充满原始暴戾的狼嚎,余音仿佛还在林间冰冷的空气中震颤,带着赤裸裸的警告。
“搜身,取可用之物。”楚山河的声音被风吹得有些散,却字字清晰地钉入秋长歌耳中,不容置疑,“此地血腥,不宜久留。”
秋长歌打了个寒颤,强行压下翻腾的恶心和眩晕。他明白,无论是幽冥宗的后续追兵,还是被血腥引来的荒原凶物,都可能在下一刻出现。
他咬紧牙关,拖着麻木沉重的双腿,踉跄着走向离他最近的那个目标——那个被他射中肩胛、此刻正捂着伤口在冰冷浅水里痛苦翻滚、试图爬起的矮个子幽冥宗爪牙。
矮个子听到脚步声,猛地抬头,蜡黄的脸上交织着剧痛和怨毒,眼神如同淬毒的钩子死死盯住秋长歌。“小…小杂种…你…呃啊!”他试图咒骂,但肩膀的贯穿伤让他声音扭曲变形。
秋长歌没有理会他的叫骂,劫书残片紧贴胸口传来的沉坠感和持续不断的灼痛,如同冰冷的锁链,时刻提醒着他处境的险恶。他蹲下身,避开对方还能活动的右手可能存在的反击范围,动作麻利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生疏和颤抖,探向对方腰间和怀里。
入手是冰冷的硬物。一把磨得锋利的匕首,刀身狭长,带着放血槽。一个皮质的小囊,沉甸甸的,里面装着十几枚边缘不甚规整、泛着暗沉铜绿的圆形方孔钱币——正是阴煞钱!指尖刚触碰到这些钱币,一股极其微弱却阴冷刺骨的寒意便顺着指尖钻入,激得他猛地缩回手,胃里一阵翻搅。他强忍着不适,将匕首和钱囊扯下。
接着,在对方胸口暗袋里,他摸到一个更小的、用油布仔细包裹的硬物。解开油布,里面赫然是一枚寸许长的惨白兽牙!这枚兽牙与高瘦汉子吞下自尽的那枚形制几乎一模一样,只是小了一圈,表面刻着的符文也显得简单粗陋许多,此刻黯淡无光,如同死物。
“呃…还…还给老子!”矮个子看到兽牙被搜出,眼中闪过极度的惊恐,挣扎着想要扑上来抢夺,动作却牵动了肩伤,疼得蜷缩起来。
秋长歌捏着这枚冰冷的小小兽牙,劫书的灼痛似乎被其引动,微微一跳。他想起之前被楚山河点杀的那个传递情报的瘦高个哨探,其怀中也有这样一枚兽牙。看来这是幽冥宗低阶爪牙传递信息或表明身份的信物。
他将兽牙紧紧攥在手心,冰冷的触感反而让因业火而昏沉的头脑清醒了一丝。他又摸索片刻,再无其他发现。
“还…还…”矮个子似乎疼得有些神志不清,断断续续地低语,眼神涣散。
秋长歌皱了皱眉,下意识地再次探向他胸前暗袋深处。指尖触碰到一小块折叠起来的、质地异常柔韧的皮子。他将其抽出展开,借着铅灰色天光,看清了上面的东西——赫然是几道用某种暗红色颜料绘制的、歪歪扭扭的线条!线条构成一个极其简陋的、勉强能辨认出山脉河流走向的图形,其中一条曲折的线条末端,用更粗的红色点了一个醒目的叉!
黑石山脉!还有这奔涌的大河!那红叉的位置……秋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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