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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洗白

    第10章 洗白 (第3/3页)

   布庄掌柜拨着算盘珠子,若有所思:

    “看来这巡按御史是真有来头,连赵家都不得不低头。”

    “未必!”对坐的米铺老板冷笑,“我看是赵家老祖老奸巨猾,先用银子堵住苦主的嘴,等风头过了......”

    他的话没说完,但众人都心领神会地打了个寒颤。

    而在城南破旧的茶馆里,几个曾被赵家欺压过的商户悄悄碰头。

    “老李头收了银子,”

    一个满脸疤痕的铁匠咬牙切齿,“可我家闺女被赵明德害死的事,难道就这么算了?”

    “急什么,”

    坐在阴影里的老者慢悠悠地喝了口茶,“你们没发现吗?这几日街上多了不少生面孔......”

    他意有所指地看了眼窗外。几个身着便服的官差正在街角徘徊,腰间隐约露出制式腰牌的轮廓。

    “那些可不是普通官差,”

    他压低声音,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多年未有的兴奋,“看见左边那个戴斗笠的没有?他腰间挂的是鎏金鱼符。皇城司暗卫的标记。”

    茶桌旁的众人闻言一震。

    铁匠手中的茶碗“当啷”掉在桌上,褐色的茶汤溅在粗布衣袖上,他却浑然不觉。

    “右边那个假装买菜的,”

    老者继续道,“他走路时右肩微沉。那是常年佩戴制式腰刀留下的习惯。”

    窗外,那几个“商贩”似有所感,突然转头看向茶肆。

    阳光照在他们看似平凡的脸上,却映出一双双鹰隼般锐利的眼睛。

    这才是赵家老祖真正忌惮的力量

    不是明刀明枪的巡按御史,而是这些潜伏在市井中的皇城司暗桩。

    他们像影子一样无处不在,将赵家每一笔“破财消灾”的交易都记录在册,每一个被收买的苦主都标记在案。

    赵家祠堂内,老祖手中的龟甲突然“咔”地裂开一道缝。他盯着卦象,额角渗出冷汗

    老祖突然想起三十年前。那时陈家也是先被这些“影子”盯上,而后才......

    他猛地站起身,袍袖带翻了占卜的铜钱。

    “传令下去,”他对暗处的黑影厉声道,“所有补偿再加三成!要快!”

    ...

    “咚!咚!咚!”

    天刚蒙蒙亮,县衙前的鸣冤鼓就被擂得震天响。

    周寡妇一身素缟,怀中紧抱着染坊的旧账册,跪在台阶上声嘶力竭地哭喊:

    “青天大老爷!民妇要告赵家夺我亡夫留下的靛蓝秘方,逼得我们孤儿寡母活不下去啊!”

    县令皱眉看着堂下这个瘦弱的妇人:

    “可有证据?”

    “有!”

    周寡妇颤抖着从怀中掏出一本泛黄的册子,“这是民妇夫君留下的配方原本,上面还有赵家管事强夺时按下的手印!”

    当夜,赵家管事带着两个壮汉敲响了周寡妇的破木门。

    “周家娘子,”

    管事笑眯眯地递上一个沉甸甸的包袱,“这是二百两银子,您点点?”

    周寡妇死死攥着门框:

    “你们...你们想干什么?”

    “老祖说了,”

    管事将染坊地契拍在桌上,“这铺子还您。哦对了。”

    他又掏出一份契约,“城南新置的铺面,也赠予您了。”

    周寡妇看着契约上“自愿转让”四个大字,手抖得几乎拿不住:“我...我明日就去撤诉...”

    ...

    “我儿死得好冤啊!”

    郑大跪在公堂上,老泪纵横地捧出半块染血的腰牌,

    “这是他在江底还死死攥着的...上面'赵府'二字,请大人明鉴!”

    县令正要发签拿人,师爷突然凑近耳语:

    “大人,赵家来人了...”

    “郑老哥,”

    赵家管事亲切地扶着老渔夫,“这三百两银子,就当给贤侄的奠仪。”

    郑大看着木匣里白花花的银锭,突然发现底下压着一张纸:

    “这是...?”

    “哦,就是个收据。”

    管事笑眯眯地说,“您按个手印,往后每年还有十石白米送来。”

    老渔夫的手指在印泥上悬了很久,最终重重按了下去。

    ...

    “大人请看!”

    阿勇当堂解开师父的衣衫,露出溃烂的鞭伤,“这是赵家管事用蘸盐水的马鞭抽的!”

    正当县令震怒时,衙役匆匆来报:

    “大人,赵家送药来了...”

    “小阿勇,”

    赵家管事亲切地拍着学徒的肩膀,“这两支老山参给令师补身子,这三朵灵芝就当赔罪。”

    阿勇刚要拒绝,突然看见管事身后壮汉腰间别的短刀。

    他咽了咽口水,默默收下了那个装着五百两银子的锦盒。

    次日公堂上,阿勇低着头:

    “是...是学生记错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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