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王熙凤捡回阴德 (第2/3页)
来。两家为这事闹得不可开交,眼看就要对簿公堂,血溅五步了!”
“那张家急了,只得着人上京来寻门路,赌气偏要退定礼。我想如今长安节度云老爷与府上最契,可以求太太与老爷说声,打发一封书去,求云老爷和那守备说一声,不怕那守备不依。若是肯行,张家连倾家孝顺,也都情愿。”
王熙凤听了静虚的话,心中一喜,正愁银子来路没有进项,丰润的红唇一撇,嗤地一声笑了出来,眼波流转间带着股子居高临下的慵懒:“哟,师太这话说的!这事儿听着倒不大,芝麻绿豆似的。只是嘛……”
她拖长了调子,身子往椅背里一靠:“太太是何等尊贵的人?这等下三滥的官司银子,她老人家连眼皮子都懒得夹一下,自然是不管的。”
静虚老尼那青灰海青袍子下的身子往前凑了凑,枯皱的老脸堆满了谄笑,浑浊的眼珠子紧盯着王熙凤脸上每一丝细微的表情:
“阿弥陀佛!太太金尊玉贵不管,可奶奶您不一样啊!您是这府里的擎天白玉柱,架海紫金梁!这等积阴德、显手段的好事儿,您一句话,不就周全了?”
王熙凤眼皮都没抬,只用那染着蔻丹的指甲轻轻弹了弹小几上并不存在的灰,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讥诮,慢悠悠道:“银子?呵,我如今又不等着那黄白之物开锅下米。再说了,”
她眼风一扫静虚,带着点凛冽:“这等腌臜官司,沾手带腥,我王熙凤还不屑去做!”
静虚被这软钉子一碰,心头那点刚升起的妄想“噗”地一声,如同被戳破的尿泡,泄了气。
她脸上的褶子瞬间耷拉下来,像块揉烂了的抹布,半晌才悠悠叹出口浊气,那叹息声又黏又沉,带着股子挑拨的火星子:
“唉……话虽如此说,可奶奶您想想……那张财主家,是认准了咱府上的门路,才巴巴地求到贫尼这里,舍了脸面下血本。”
“如今府里若撒手不管,知道的,说是奶奶们贵人事忙,没工夫理会这微末小事儿;那不知道的,还只当是……堂堂国公府,连这点子抬抬手就能摆平的小手段都拿不出,怕了那守备家,或是……不稀罕他那点子孝敬呢?”
王熙凤那双原本半阖着的丹凤眼倏地睁开了!眼底那点慵懒讥诮瞬间被一股灼热的的兴头取代,她红唇一咧,露出雪白的贝齿,那笑容带着一股子不管不顾的煞气:
“手段拿不出?哈哈!师太,你是素日知道我的!”她手一挥,腕上沉甸甸的金镯叮当作响,
“什么阴司报应?什么地狱轮回?我王熙凤不信那些鬼话!凭他天王老子的事,只要我想办,就没有办不成的!你回去告诉——”她眼中精光爆射,如同燃起两簇幽绿的鬼火,
“叫他乖乖备下五千两现银子!一个子儿也不能少!摆到我眼前!我立时就替他出了这口腌臜气!叫那守备家乖乖地、屁都不敢放一个地把亲退了!”
静虚老尼一听,那枯树皮似的老脸瞬间如同吸饱了水的木耳,层层迭迭的皱纹都舒展开了,浑浊的老眼迸射出贪婪的亮光,喜得双手合十都忘了,只顾着迭声应道:
“有!有!奶奶放心!这个不难!张家倾家荡产也必凑足了送来!阿弥陀佛,奶奶真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王熙凤下巴微扬,带着一种施舍般的倨傲,鼻子里哼了一声:“哼!你也别把我跟那些跑腿拉纤、专在门缝里刮油水的下作胚子相提并论!这五千两银子……”
她伸出三根水葱似的手指,在静虚面前晃了晃,指甲上鲜红的蔻丹刺人眼目:“不过是打发底下跑腿的小幺儿们辛苦钱,让他们赚几个脚力钱罢了!我一个铜板儿也不沾他的!莫说是五千两!”
她红润丰唇一撇,带着股子财大气粗的炫耀:“便是五万两我王熙凤此刻也堆得出来!眼皮子都不带眨一下!”
“是是是!奶奶何等身份!自然是看不上这点子阿堵物,不过是体恤下人辛苦!”静虚点头哈腰,谄媚得恨不得把脸贴到地上,又急不可耐地催促,
“既如此,奶奶您大发慈悲,明日就开恩发个话,把这事了结了吧?张家那边,定然感恩戴德,日夜焚香祷告,祈求奶奶福寿绵长!”
王熙凤此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那紧绷的红裙勾勒出的腴腰巨臀曲线带着一种满足的餍足感:“你瞧瞧我这身上,哪一处离得了我?千头万绪都指着我呢!忙得脚不沾地!不过嘛……”
她拖长了调子,眼波斜睨着静虚:“既应了你,自然给你个痛快!快快的了结便是!”
静虚一听,更是打蛇随棍上,一张老脸笑成了菊花,奉承话如同不要钱的唾沫星子直往外喷:“哎哟哟!奶奶这话真是说到点子上了!这点子小事,搁在别人身上,怕是要忙得屁滚尿流,不知如何下手!可在奶奶您跟前,再添上十件八件,也不够您伸个懒腰、动动小手指头拾掇的!”
“这就是俗话说的‘能者多劳’!太太可不就是见奶奶您手段通天,事事办得妥妥帖帖,才放心大胆地把这一府的大小事务,都托付给您了么?奶奶您可真是咱们府里的定海神针!只是……”
她话锋一转,带着假惺惺的关切:“奶奶也得爱惜着点自己的金枝玉体才是,莫要太过操劳了。”
王熙凤还要再说,一只冰凉的小手,悄无声息地从旁探来!五指如钩,隔着那层薄薄的、绷紧的大红云缎裙,又快又狠地、精准无比地拧在王熙凤腰臀上!
“呃!”王熙凤猝不及防,一股钻心锐痛猛地从炸开!她浑身剧震,化作一声短促压抑的痛呼。
她猛地回头,正对上秦可卿那双楚楚可怜的杏目,此刻却异常清亮锐利、深不见底的眸子。
那双眼里,哪还有半分方才的凄楚哀婉?分明是寒潭深渊,冰冷刺骨,带着一种洞悉世情的警醒和急切的制止。她微微摇头,动作幅度极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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