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童生 (第2/3页)
点微末的积蓄,在药罐子底下烧得比纸还快。
童生记得最后那些日子,父亲瘦得脱了形,只剩一把嶙峋的骨头,陷在硬板床上,每一次呼吸都扯着喉咙,发出破风箱般的啸音。
昏暗的光晕在父亲凹陷的脸颊上跳动,童生坐在床边的小凳上,紧紧攥着父亲枯柴般的手,那手冰凉,硌得他掌心生疼。
他能感觉到父亲浑浊的目光长久地落在他脸上,里面有太多沉甸甸的东西,像山一样压下来,压得他喘不过气。
目光里有歉疚,有不舍,更有一种童生当时无法完全理解的,深入骨髓的无奈。
父亲的嘴唇翕动着,却发不出像样的声音,只有断断续续的,带着血沫的气音。
“爸……”
“儿子没用……”童生哭得撕心裂肺。
母亲转过头,不愿看这一幕,她的命怎么这么苦,这日子要怎么过啊!
最终,那沉重的目光也黯淡下去,如同油灯燃尽,父亲的手在他掌心最后一次轻微地痉挛了一下,便彻底松脱了,像一段被风吹断的枯枝。
父亲葬在村后向阳的山坡上,坟头只用几块粗糙的山石草草垒起。
童生站在新翻的黄土前,母亲压抑的呜咽像细针扎在他心上。
他低着头,盯着自己脚上那双洗得发白,露出脚趾的旧布鞋,鞋帮上还沾永远洗不干净的泥巴色。
家里的天塌了,也带走了童生继续坐在教室里的可能。
新学期的学费通知单像一张催命符,压在母亲愁苦的眉间。
童生默默地把那印着铅字的薄纸叠好,塞进抽屉深处,连同那个用了好几年,边角都磨得起毛的旧书包,一起挂在了墙上。
那书包挂在土墙上,像一个沉默的,褪了色的句号,终止了他刚刚萌芽的求学梦。
母亲坐在凳子上:“儿啊!妈没能力供你读书,妈对不起你,家里饭都快吃不起了。”
童生很懂事:“妈,没事,我都懂,家里这么困难,我出去打工。”
“你才13岁怎么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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