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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局外人

    第74章 局外人 (第3/3页)

却将所有的压力,冲突和绝望,都留给了妻子和女儿去面对和消化。

    他的沉默不是包容,是极致的冷漠,他的退缩不是隐忍,是更深的自私,他就静静的看着她发疯。

    一种只求自保,罔顾他人死活的怯懦。

    她终于看清了,这个家真正的病灶在哪里。

    因为贫穷,落后,深植于父母骨子里的,两种形态各异却同样致命的自私与认知。

    可怜……

    都可怜……

    可恨……

    都可恨……

    改变……

    无力改变……

    一个在嘴上肆虐,一个在心里冻结,而她自己,就是在这冰与火的夹缝中,被反复灼烧又冻伤的祭品。

    绝望,如同父亲修补后依然会漏雨的屋顶,冰冷地,持续地,滴落在她早已麻木的心上。

    ……

    舒允晏买了回汉城的高铁票,刚支付完车票,许久不联系的陈芳柳突然给她发了微信。

    “在吗?晏晏?”

    陈芳柳大舅家的女儿,一个被命运随意抛弃,又被外公从路边捡回的孩子。

    这个身份本身,就带着一丝飘零的底色,舒允晏的思绪瞬间被拉回遥远的童年。

    那时陈芳柳也住在晏城,她比舒允晏大两岁,也算是年纪相仿,是彼此灰暗童年里难得的一抹亮色。

    她们一起在田埂上疯跑,在溪边捉小鱼,分享着从牙缝里省下来的,皱巴巴的糖果,陈芳柳的笑容很甜,牙齿整齐,眼睛亮亮的,像盛着晏城夏天夜晚的星光。

    可惜,那星光并未能照亮更远的路。

    如同大舅家其他两个孩子一样,陈芳柳的学业也止步于高中,自那以后,联系便像断了线的风筝,偶尔从长辈口中听到只言片语,也不过是KTV当服务员,或者换工作了,好像谈朋友了这类模糊的标签。

    她们各自在生活的泥泞里挣扎,儿时的亲密无间,终究被时光和距离冲刷得只剩下一个沉寂在通讯录里的名字。

    有时候听陈香兰提起,陈芳柳去做了颜色行业,舒允晏感到很是惊讶,无凭无据,就说她做了颜色行业?

    “怎么了?”

    “可以借我一千块吗?”

    “你出什么事儿了?”

    “我缺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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