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0章 归途-上 (第3/3页)
,它自生带着的骸王本源质量足够高,但数量未必够完全激活这道门,尤其是进行定向传送。”
“那还差什么?”
叶开沉默了片刻,缓缓吐出两个字:
“战争。”
谭行愣住了。
叶开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在陈述一个既定的计划:
“一场发生在骸骨之门前的、足够惨烈、死亡足够密集的战争。让这座门,尽情‘吸收’。”
他看向谭行:“去告诉叶混,别急着杀纳格什。把它……和它的军队,逼到这里来。然后……”
谭行接过话头,咧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笑容狰狞:
“然后,关门打狗,用它们的命,给咱们铺一条回家的路!”
“没错。”
叶开点头,目光再次落回那巍峨诡异的骸骨之门上:
“启动它,需要死亡。那我们就……给它死亡。这三万骸骨卫以及圣殿内的所有守卫,差不多也够了!”
计划,瞬间清晰,也瞬间变得无比险恶与疯狂。
谭行重重一拍叶开的肩膀:
“明白了!我这就去给叶叔‘传话’!叶狗,你这边准备接应!”
说完,他毫不犹豫,转身化作一道疾影,朝着来路狂奔而去,血浮屠在手中发出兴奋的低鸣。
叶开独自站在巍峨的骸骨之门前,灰白涡流的光芒映照着他平静无波的脸庞。
他低声自语,仿佛是对门,也仿佛是对那冥冥中可能注视此地的存在:
“以死亡为祭,开启归途……托安耶格,你的造物,我会好好利用的。”
大殿内,骸骨卫沉默肃立,唯有地面符文明灭,与巨门中灰白能量的翻滚涌动之声,交织成一首诡谲的序曲。
谭行风风火火赶回前殿战场时,叶混与纳格什的战斗已进入白热化。
骨斧与骨杖每一次交击都爆发出刺耳的刮骨声与能量震荡,将周围数十米内的地面与骨壁都震出蛛网般的裂痕。
叶混的攻势大开大合,每一斧都带着撕裂一切的蛮横霸道;
而纳格什身形诡谲,灰袍翻飞,骨杖点戳间阴毒的死亡诅咒如影随形,更不时挥动魂灯,召唤出惨白的怨魂骨刺从刁钻角度袭扰。
双方麾下的骸骨卫与亡语者近卫、圣殿守卫更是杀作一团,魂火明灭,骨屑横飞,整片前殿区域犹如一座巨大的绞肉机。
“叶叔!”
谭行瞅准一个空隙,闪至叶混战圈外侧,语速极快地低吼道:
“叶开那边有谱了!但需要‘柴火’——越多越好的高质量魂火和死亡之力!得把这条老狗和它的虾兵蟹将,都引到骸骨之门那儿去!用它们的命来开门!”
叶混一斧逼退纳格什一道阴险的骨矛诅咒,眼眶中魂火猛地一亮,瞬间领会了意图。
他攻势陡然一变,不再追求立刻斩杀纳格什,而是斧势更加沉重狂暴,每一击都蕴含着击退与压迫的力道,同时口中发出震天怒吼:
“纳格什!你这老阴狗就这点本事?
只敢躲在杂兵后面放冷箭?
有胆就跟老子来!换个宽敞地方,看老子不把你那身老骨头拆了喂狗!”
言语间,他且战且退,斧光卷着谭行,开始有意无意地朝着通往圣殿深处的骨廊方向移动。
纳格什本就因圣峰被毁而暴怒欲狂,闻言更是气得幽蓝魂火喷薄:
“狂妄叛徒!今日必抽你魂火,永镇灯中!”
它不疑有诈,只当叶混久战不下想借复杂地形周旋,手中骨杖一挥:
“圣殿守卫!围杀叛军!一个不留!”
更多的圣殿守卫从阴影中涌出,与亡语者近卫一起,如同灰色的死亡潮水,随着纳格什紧追叶混和谭行而去。
一场血腥的追逐与迁徙在圣殿庞大的腔体内部上演。
叶混与谭行在前,一路劈砍,并不恋战,只是不断将追兵引向深处。
纳格什率领大军在后紧追不舍,诅咒与骨矛不断轰击,在骨廊中留下处处焦痕与坑洞。
沿途原本分散守卫各处的骸骨卫,也接到命令,开始有组织地向骸骨之门大殿方向集结、收缩。
终于,当叶混一斧劈开最后一道骨制屏障,拖着有些破损的骨甲率先冲入那座穹顶巨殿时,纳格什也裹挟着数千最精锐的亡语者近卫与潮水般的圣殿守卫,蜂拥而入!
然后,它看到了那座巍峨的骸骨之门,以及门前静立如雕塑的叶开。
“嗯?”
纳格什幽蓝魂火一凝,敏锐地感知到了此地异常浓郁的空间波动与脚下符文隐含的汲取之力。
它并非蠢货,立刻意识到不对劲:
“此地……是骸骨之门!你们想做什么?!”
“想做什么?”
叶开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眼底深处那冰冷的炽热在幽幽燃烧:
“要你的命!”
他话音落下的瞬间,一直沉默肃立的数百名骸骨卫精锐,连同刚刚涌入、与叶混谭行汇合的数万骸骨卫,齐齐爆发出震天的魂火咆哮!
他们迅速展开,不再是散乱阵型,而是依托大殿地形和地面符文,形成了一个半包围的防御反击阵势,将入口牢牢封住——也将来敌,全部囊括在这座巨殿之中!
纳格什瞬间明白自己中计了!
它又惊又怒,魂灯高举,发出尖啸:“狡猾的人族!但就凭你们,也想在此地围杀本座?圣殿守卫!为了父神荣耀!碾碎他们!”
“杀!!!”
没有任何多余的话语,积蓄已久的仇恨、杀意与求生欲,在这一刻轰然爆发!
真正的决战,在这骸骨之门前展开!
骸骨卫如同沉默的骨墙,顶着亡语者近卫的诅咒骨矛与圣殿守卫的疯狂冲击,一步不退。
叶混狂笑着再次找上纳格什,巨斧与骨杖的碰撞成为战场的核心,余波震得整个大殿都在颤抖。
谭行则化身战场凶兽,血浮屠掀起腥风血雨,专挑那些气息强横的亡语者近卫和大型骸骨魔物下手,归墟神罡所过之处,万物凋零。
叶开没有亲自下场厮杀。
他站在骸骨之门不远处,双手按在地面某个核心符文节点上,闭目凝神,全力引导、操控着这座古老而庞大的装置。
渐渐的,核心符文节点之中那代表于长城前线的冥海标记点渐渐浮现出光华!
战斗惨烈至极。
每时每刻都有骸骨卫被击碎,魂火熄灭;
也有圣殿守卫被砍倒,破碎的骨骼崩飞。
浓郁到化不开的死亡气息弥漫了整个大殿。
而随着死亡的发生,异象出现了。
那些战死者逸散的魂火能量、破碎的灵魂残片、乃至骨骼中蕴含的死亡之力,并未完全消散于空气中,而是受到某种无形力量的牵引,化作丝丝缕缕灰白、幽绿或暗红的光流,如同百川归海,朝着大殿中央那座巍峨的骸骨之门汇去!
门框内原本缓慢翻滚的灰白能量涡流,仿佛被注入了强心剂,开始加速旋转,发出低沉的、仿佛亿万人呜咽的轰鸣。
门上那些古老的骨文逐一亮起,从暗红转为刺目的血芒!
纳格什最先察觉到这可怕的变化,它感觉到麾下死亡单位散逸的能量都在被那扇巨门疯狂抽取!
它惊怒交加,试图摆脱叶混去破坏叶开或者那扇门,但叶混岂能让它如愿?
攻势更加疯狂,死死将其缠住。
“不!”
纳格什发出不甘的厉吼,它能感觉到,骸骨之门正在被“充能”,某种跨越维度的通道正在被死亡的力量强行撬开一丝缝隙!
战场上的死亡越多,魂火熄灭得越频繁,这充能的速度就越快!
叶开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脸色微微发白,显然全力操控这种规模的仪式对他消耗极大。
但他眼神依旧沉静锐利,如同最精密的仪器,调控着能量汲取的平衡,确保骸骨之门不至于因能量过载或混乱而崩溃。
谭行浴血奋战,抽空看了一眼那越来越亮、漩涡越来越急的骸骨之门,心中愈激动。
终于要回去了!
战场之中,纳格什猛地荡开叶混势大力沉的一斧,骨杖剧颤,幽蓝魂火因愤怒交加而疯狂跃动:
“骸混!你毁圣峰、渎神像,将圣殿搅得天翻地覆——难道就只为了强行开启这骸骨之门?!”
它的声音尖利刺耳,充满了难以理解的狂躁,“你若是想用此门……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叶混闻言,狂笑陡然转厉,笑声中浸满了积压已久的屈辱与暴怒,震得四周骨屑簌簌落下!
“当年老子像个摇尾乞怜的野狗,耗尽心血收集魂火,跪在你们这些自诩高贵的‘神仆’面前,只求借用此门,寻一条回家的路!你们是怎么说的?怎么做的?!”
他巨斧猛抡,带起凄厉的破空声再度斩落,字字如铁,砸向纳格什:
“你们让老子每年献上九成骸国积蓄的魂火,作为‘诚意的证明’!
你们要的不仅是贡品,是要老子彻底跪下,打断脊梁,永远当你们圣殿脚下的一条听话的狗!!”
怒吼声中,叶混的攻势宛如疯魔,每一斧都倾注着经年累月的恨意:
“现在,老子不跪了!也不求了!
门,我要开!
圣殿,我也他妈要掀!至于你....”
他眼眶中魂火炽烈如熔岩,死死锁定纳格什那张扭曲的面孔:
“纳格什,当年折辱老子最甚的,就是你这条老狗!
今日,我就用你的魂火点天灯!”
话音未落,骨斧已携着崩山裂海之势,轰然劈至!
“疯子!!”
纳格什魂火剧颤,厉啸声中猛地提起左手魂灯——灯内幽光暴涨,无数凄厉哀嚎的亡魂蜂拥而出,化作一支支半透明的狰狞鬼影,铺天盖地扑向叶混,试图阻其攻势!
而它自己,竟借着这亡魂障目的刹那,灰袍一旋,身形如鬼魅般向后急掠,直朝大殿边缘一处隐蔽的骨隙遁去!
“想跑?!”
谭行一直死死盯着战局,见状瞳孔骤缩,心中大急。
他猛地踏碎脚下骨板,血浮屠遥指纳格什疾驰的背影,怒吼声如炸雷般响彻大殿:
“纳格什!你这条老狗果然只会钻洞!怪不得血神冕下收回了赐给你的荣耀’....
血声角斗场里,老子亲手把你劈成两半的时候,老子可是很痛快啊!”
他声音里充满了毫不掩饰的鄙夷与讥嘲,字字如刀,专往纳格什最耻辱的旧伤上捅:
“像你这种货色,活该血神冕下看不上你,连你献上的颅骨堆都嫌脏!!”
这话实在太毒,太狠,太诛心!
尤其是当着无数圣殿守卫、亡语者近卫的面,将纳格什最深藏的耻辱、最不愿被提及的失败,赤裸裸地撕开、曝晒!
已经掠至骨殿边缘的纳格什,身形猛地僵住。
那灰袍之下,半腐半骨的身躯开始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
“韦....正....”
它缓缓地、一寸寸地转过头。
眼眶中,那两团幽蓝魂火此刻已猩红如血,几乎要喷出眼眶!
极致的暴怒、被揭破疮疤的羞愤、成神之路的断绝,在这一刻彻底吞噬了它最后的理智。
“我……要……杀……了……你……”
纳格什的声音不再尖利,反而变得嘶哑、低沉,如同无数骨骼在深渊里摩擦。
它放弃了逃离。
左手魂灯被它狠狠掼在地上,灯身裂开,其中封存的哀嚎亡魂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溢出,缠绕上它的身躯。
右手的扭曲骨杖则被它双手握住,高举过顶,杖顶那颗渗血的眼球骤然睁开,迸射出实质般的怨毒血光!
“我要……撕烂你的嘴……抽出你的魂……让你永世……在我的灯里……哀嚎!!!”
轰!!!
磅礴的死亡能量混合着滔天的怨念,以纳格什为中心轰然爆发!
它不再保留,不再算计退路,而是如同被彻底激怒的疯兽,朝着谭行冲了过去!
叶混趁机一斧扫清纠缠的亡魂,见状咧开骨颌,无声地笑了。
谭行则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横刀于前,眼中凶光毕露:
“来啊,老东西!让小爷看看,你这丢了冠冕的老狗,还剩几颗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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