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风起苍西 55．矿场攻略 (第1/3页)
当玄武卫一行赶到捕快们所在的那座矿场后，就看到百多名捕快正聚集在矿场大门外的一座小山头上，最高处坐着一个身穿深青色袍服、头戴乌纱官帽、面色蜡黄的汉子，正是苍州总捕头司马翎。
一州的总捕头，职位相当于蓝星上一省的刑警总队的总队长，六品官阶，在地方上算是一号人物了。
刑部一脉的捕快们，不走军阶，但也不算是文官，是有他们独特的官职体系，不过品阶则是对应了文官的体系，只论品级没有军阶。
在这一点上，直属皇室的四秘卫也是一样。
散布在小山头坡上的那百多名捕快，大部分都身穿着轻铠，腰佩钢刀、背负强弩。
不过，他们每个人的腰间还都佩戴着手铳，显然都受到了新风尚的影响。
而在他们的对面，矿场大门前的野地上，则是有大约三百多名身穿统一款式的灰色短袍、手执刀枪、背负弓箭的武装分子列阵而立。
这是矿场的护矿队。
官营的矿场有护矿军，都是军籍，也是穿大红色的军服，而这些家伙则是私营矿场的护矿队，算是私人武装。
私营矿场可以拥有一定数量的护矿队，这是经过工部与兵部特批的，但依然不允许装备铠甲、强弩以及弩炮之类的重型武器。
一看这阵势，就知道是捕快们要进入这座矿场搜查，而遭到了护矿队的阻拦。
按说这算是暴力抗法了，捕快杀了他们也是白杀、没处说理去，但现在他们人多势众，捕快要是贸然动手的话，这些家伙绝对敢真反击，届时后果如何就不好说了。
这些矿场的主人都是苍州的武将世家，根本不怵官府的捕快。
看到来者是身穿黑袍玄甲的玄武卫，司马翎摆了摆手，山坡上的捕快们就让出了一条路，黄益当先策马上了山头，然后甩镫下马，朝向司马翎走去。
司马翎起身向前迎来，拱手道：“黄大人辛苦了。”
虽然司马翎的官阶要高于黄益，但玄武卫的地位特殊，所以他还是十分客气地抢先行礼。
黄益也拱手还礼，道：“卑职不辛苦，还是司马大人辛苦了。”
这两人虽然没有什么过多的私人交情，但同在苍州为官，抬头不见低头见，到也算是十分相熟。
然后司马翎有向江昊拱手，江昊也还了礼，司马翎便请黄益和江昊坐在了自己身边的青石上，至于其他的玄武卫人员就都站在了黄益的下首。
“司马大人，这是怎么回事？”黄益看向山头下的护矿队，问道。
“还不是仗着后台硬，暴力抗法、不许我们进入矿场搜查吗？”司马翎苦笑道。
黄益看向了司马翎：“司马大人对这座矿场的情况弄清了多少？那三刀门的人是不是在这里面？”
他最关心的是三刀门的人，毕竟他的任务就是对付他们。
司马翎道：“这座矿场乃是南麓西段最大的一座矿场，属于苍西胡家所有。这苍西胡家在这雷岭山脉的南麓共有十几座矿场，所有矿场的护矿队加起来至少也有三四千人。至于说那三刀门的人，确实是进入了这座矿场，这是我们的密探亲眼看到的。”
“哦？”黄益道：“既然如此，何不强行进入检查？何惧他们暴力抗法？敢暴力抗法，这刘家就真的无所畏惧、无视王法吗？”
“一言难尽啊！”司马翎长叹了一声。
按照司马翎的说法，朝廷、节度府以及苍州的地方官府对于胡家等武将世家的态度是非常矛盾的，既想要利用他们，又想要削弱他们。一直以来，苍凉路节度府都在设法夺取常胜五军的实际控制权，但无奈武将世家在军中的底子太厚了，大量的中层与基层军官都是他们的族人，所以节度府到现在也只是初步掌控了常胜前军。至于地方兵这一块，苍西五郡之中关学系也只是在定西、长山两郡和苍州兵马司的影响力占据了优势，剩下的洮西、洮东以及淇水三郡的郡县兵依然被以胡家为首的武将世家牢牢地控制着。
江昊很明白这大夏乃至于之前历朝的痛点。
国朝的以文驭武，其实一直都是看重的上层、也只能顾忌到上层，有点流于形式，就好像蓝星上的明朝一样，虽然大都是文官担任统帅，但其实这些文官未必指使得动那些都督、都统制往下的武将。
虽然兵部给所有营以上的建制都派遣了文官来担任监军使，但这些监军使在军中就好像浮在水面的羽毛一样，而且近些年来营级的监军使大量缺额，主要是没有人愿意干这差事。没有办法，这里的文官可不像蓝星上那支传奇军队里的政治工作者那样都是有理想、能够与士兵共甘苦、得到士兵拥戴的。
在没有一个具有崇高理想、严格纲领和严肃纪律的组织、最关键是有知识的士兵和民众之前，文官彻底地掌握军队是不现实的。
说老实话，在那些武将世家所掌控的部队中，只要有一个核心的族长登高一呼，军队就至少有一半的可能依然会背离朝廷跟着人家走。
这是因为武将世家通常都是以家族纽带从基层开始掌握士兵及其家庭的生计的，如果是在乡村之间没有根基的平民派将官，就很难做到了。毕竟士兵们都是定期服役的，不像蓝星上的古代那些部队的士兵常常是一辈子都在军队里的。
至于说军队的军法、赏罚、升降以及钱粮辎重都是由文官系统所掌握，这不顶用。因为一则战时武将依然还是有军法的决断权的，二则在一旦发生兵变发生的时候，这些控制措施都好像纸一样脆弱。
所以朝廷一直以来对于军中有可能出现那种拥有巨大威望的人都是严防死守，对于武将世家也都是保持着警惕心的。
因此，尽管现在苍西一带好几个郡的郡府手里都掌握着胡家勾结山贼盗匪的证据，但都被上面压了下来，就连白虎卫都没有对胡家进行任何实质性的调查。
白虎卫对于文官的处置那都是雷厉风行，但对上这种武将世家来就非常地犹豫。
对于胡家这种在军队中拥有强大影响力的武将世家，朝廷一直都是一边猜忌一边又不得不倚重。
所以，对面的这支护矿队，只要等到郡兵抵达就不难将之击溃，但要让司马翎下决心却不是那么容易。
最好的结果是压迫护矿队让步，要是逼不得已开战的话，那么与刘家的关系就会变得十分敏感，最后会是怎样一个结果还真不好说。
如果能够确定这矿场之中确实违法使用了大量矿奴，那么还可以与胡家谈判逼迫他们把人交出来，但现在的问题就是人家死活不让你进去搜查，又怎么可能有证据？
只有那一个逃出去的矿奴的指证，刘家完全可以闭着眼不认，甚至给你扣上一个破坏边防的罪名。
而不顾一切强行动手的话，就有可能遭到胡家的强力反弹，万一没有找到那些矿奴就有可能受到上级的严厉追责。
毕竟，对方在已经知道了消息的情况下，不可能不做出应对措施，很有可能会把那些矿奴转移或者藏起来。
“为今之计，只有等到晚上入夜之后，集结高手想办法潜入进去、先找到那些矿奴再说了。”司马翎最后说道。
看来，这才是苍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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