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命运委托·续 (第2/3页)
南目在友情层面良心未泯,做这个,是想帮她走人情。
后来呢,她发现南目抄经时的状态非常超脱——
那是种非常投入、以至于会刺伤围观者似的排他感,比她发呆走神时的压迫感还重。
然后抄完了回头,看到花泽类缩起来时,她还会面无表情的生气。
道明寺椿:……
讲道理,他待在你跟前那么久,没哭已经很厉害了好吧?
她和不二由美子后来一起讨论过,怀疑南目一开始提起这事,纯粹是不爽道明寺椿说她冷酷。
——后来可能意识到麻烦了,但因为强迫症,她一旦开始,就非要按部就班的做完。
所以,怎么说。
表面看着还行,但情绪长期处在一种不爽但硬忍的状态里。
道明寺椿最近看南目那音都会觉得有点可怕,完全不敢招惹——
但可惜。
不论是她妈,她爸,还是花泽家及一众旁观者,似乎都把这需要花费漫长时间和心血的“祭奠仪式”,当成了某种爱屋及乌。
花泽家的老爷子之前来看她,老泪纵横的,告别时语气特别沉重的说了句谢谢。
道明寺椿当时就给整不会了。
后来,她还接到过亲妈的电话,得到了非常虚情假意的表扬——
枫夫人认为,抄经这件事,这是无形但极有分量的人情,充斥着老一辈看重的人文关怀。
“虽然你在学校里和前辈们闹的不太好看,但也交到了有价值的朋友。”
“要继续努力啊,椿。”
欣慰的声音犹在耳边,但是——
‘不行,不能细想了。’
道明寺椿现在每多回忆一下老太婆的话,都会立刻产生改姓然后原地撂挑子的冲动。
可她说好了要关照藤堂静的,等下控制不住表情迁怒,让小女孩尴尬了怎么办?
这边,南目那音轻车熟路的走了到静室。
房间是特意布置出来的,摆了佛龛和遗像,还点着烛火。
向南的窗半开着通风,长台上,摆着今早采摘来的素色鲜花。
墙角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一直安静猫着的蘑菇小孩,听到了她靠近的脚步声,悄悄露出了一双谨慎观察的眼睛。
南目那音只当没看见,径自走到前方坐下,取香盘,扫香灰,竖香筒。
接着抽出线香,点燃,吹灭。
烟气袅袅上升。
她捻着香,用另一只手敲了敲桌子。
扣,扣。
墙角悉悉索索的声音更大了。
半分钟不到,蘑菇小孩无声的挪到了她身边。
他伸手,接过线香,拜拜,接着闭上眼睛,小声对爸爸妈妈嘟囔了什么。
说完,他谨慎的再次观察了身边的人一会儿,才把已经烧到只剩一半的线香,插.进眼前的香筒里。
南目那音开始铺纸。
她至今谈不上喜欢书法,但找到了将其当做工作来做的那种“节奏”。
动笔前,她短暂的闭目养神。
大概五分钟后,睁眼。
长桌对面,花泽类已经挽着袖子开始磨墨了——
他毕竟只有六七岁,巴掌和墨锭差不多大,磨了没一会儿,手指头到手腕没一个地方是干净的。
但态度还算认真。
南目那音有认真观察他,发现小孩有时还会对着磨出来的墨水窃窃私语。
可能是在对爸爸妈妈说话吧——
具体内容她不是很感兴趣。
不。
说不感兴趣也不对。
为了任务,哪怕不感兴趣也该关注一下。
无奈花泽类是个蘑菇。
蘑菇这种东西,一旦受到惊吓,可能会突然合上伞盖,然后用孢子喷你一脸——
落实到具体的小孩,就是他会对距离极其敏感。
不论是物理的距离还是心理上的,但凡南目那音表现出任何想要“靠近”的迹象,花泽类会立刻进入僵直。
哪怕隔天了,再见时他也会加倍的小心翼翼,小心的仿佛呼吸前都要额外做点心理准备。
探究他,总体上比较得不偿失。
不过还好——
南目那音想,还好藤堂静已经来了。
只要今天能把这小孩带出静室,让他俩成功遇到,事情就算是解决一大半了!
想到这里,她甚至在今天落下第一笔时,没忍住的幽幽叹了口长气。
开始写字后,思维自然放空。
南目那音眼里只剩下笔墨,完全没注意到——
仅仅因为一声叹息,蘑菇小孩就长久的绷紧了身体,在努力磨墨之外,花费了平常三倍还多的时间,小心观察她的神情。
大概到下午时分,抄经完毕。
一般情况下,南目那音会在完成工作后直接离开。
花泽类习惯了躲在房间里,等道明寺司来找他,看情况决定今天要不要张嘴说话。
但今天——
深灰色头发的少女起身,出门,但在门边停了一下,侧身看向室内。
她示意准备回墙角窝起来的小孩,说:
“跟上。”
花泽类:……
花泽类:Σ(⊙▽⊙”a!
花泽类的眼睛里有讶异,拒绝,反感外出等等情绪,但被她注视着时,一样都不敢表达出来。
小男孩瑟缩了一下,慢吞吞的试图站起来。
“快一点。”
站到一半的小身影僵住,但立刻直起身往前走。
靠近时,他有一瞬间想抬手,拉住她松散垂下的衣角。
但是不敢。
不敢,但又真的想——
于是小孩站在那里没动,手指却在身侧悄悄蜷缩。
南目那音呢,现在就等着带人出门交任务,全程只在意如何卡点对他进行声控——
只要还在听话,她并不会关注这些小动作。
穿过走廊时,她倒是察觉到小孩一直低着头,似乎是在忍着不要哭。
但想想他一直害怕自己,现在又被害怕的人(指她)强行带出了有安全感的环境(指静室的墙角),真哭了也正常。
遂将其归类为正常反应。
至于哄——
醒醒吧。
跟着她走,只是“可能要哭”,真要去哄,再不小心碰到他哪里,那说不定就是立刻“嚎啕大哭”了。
=====
休息室里挺吵的。
道明寺椿之前还勉强装了个成熟稳重的样子,现在看起来懒洋洋的,隔空跟她弟吵嘴——
反而是不二由美子,和藤堂静聊的不错。
两人迈入正厅时,大家闻声看过来——
她眼前毫无预兆的一花,跳出了闪烁中的任务进度条。
南目那音:……
只是确定见面就这么来劲吗?
进度从百分之10,跳到15,然后20,25——
还没等她细看,耳边突然传来一声震耳欲聋的:
“类?!”
是道明寺司。
他手脚并用的从沙发上跳下来,一边发出远超一般儿童水平的尖叫,一边再次跟个旋风陀螺似的,嗖一下掠过了南目那音身边。
南目那音低头看,进度条正好应声停在了35%。
“……”
为什么?
她转头去看道明寺司:遭病毒了吗?
道明寺司敏锐的很,立刻戒备的回视她,并且努力龇牙,看着跟个暴躁小土豆似的。
南目那音淡定的移开视线。
——有进度自然会分阶段,系统停在这里,大概率是因为【见面】只值这么多。
但怎么说呢。
花泽类的心理状态一直不怎么好,大人都知道需要减少刺激。
屋里的佣人们被叮嘱过,轻易不会主动找他说话。
而藤堂静呢,是带着社交任务来的——
她目标明确指向道明寺椿,不太需要顾及屋里这些和她年龄差颇大的小男孩。
于是大家打个招呼后就算了。
一个大厅,泾渭分明的两个圈子,大家各玩各的——
唯一可能存在的交集,是道明寺姐弟俩,会间歇性的站起来吵架或者打一架。
南目那音:……
感觉就今天这个场面,藤堂静就是把不二由美子的好感度刷爆了,也不会跟花泽类多说一句话。
南目那音保持着沉默,努力对抗心底逐渐滋生的焦躁,眼神扫过美作玲时,下意识顿了一下。
——快乐小狗不是幼崽期的花花公子吗?
——难得遇到了陌生的漂亮姐姐,你倒是带着好朋友们,主动过来搭个话啊!
美作玲注意到她的视线,无声的“哇哦”了一声,立刻兴高采烈的注视回来,讨巧的眨了眨咖啡色的大眼睛。
‘怎么了吗?’
是阳光灿烂的问句。
南目那音再次觉得他有点可爱,但依旧不多,烦躁中,无可无不可的移开了视线。
就这么不动声色观察了一下午,她发现所谓的“命运”,并没有什么自动靠拢的特性。
藤堂静是真的很喜欢不二由美子,而花泽类——
他就算出了静室,还是找了个新墙角当蘑菇。
基本只在道明寺司拉住他的时候,会给些简短的动作回应,并且做任何事前,都习惯性的先转头来看她。
不是——
南目那音有点控制不住烦躁的想:你老看我作什么?
就在她实在忍不住,将要“啧”出声的前一秒,原本正好好聊着天的不二由美子,突然转身握住了手腕。
“南目那音。”
她语调温柔的叫了她的全名。
“虽然至今为止,我都理解不了你和花泽君的相处生态,但是。”
她一字一顿的说:“但是,我劝你善良。”
南目那音:……
南目那音:???
不二由美子就叹气。
“我知道对于有心结的人,存在所谓的‘脱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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