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归途 (第2/3页)
瘫坐在滚烫的地上,也顾不上脏了。
哑巴从车头拿出一个破水桶,去附近一个几乎干涸的小水洼里舀了点浑浊的水,给发烫的发动机降温。
老皮拿出早上买的、已经被颠得稀碎的干粮分给大家。就着水壶里最后一点温水,艰难地往下咽。食物粗糙得拉嗓子,但谁也没抱怨,只是机械地咀嚼、吞咽,补充着体力。
吃完饭,稍微恢复了一点力气。
老柴坐到老皮身边,沉声问:“老皮,这镰刀会,什么来路啊?”
老皮把擦好的短刀插回后腰,啐了一口,才阴着脸解释道:“就是一群小混混。前几年闹文ge好多人蹲牛棚、挨批斗,丢了工作,就学水浒上梁山。前两年还扬言只要有镰刀就能加入镰刀会,就连当地政府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们不像咱们这种靠手艺和眼力吃饭的贼,他们是纯粹的匪,盯上谁,就连人带货一口吞了,下手绝不留活口。咱们带着生伤号,又背着这么扎眼的货,被他们盯上不奇怪。只是没想到来得这么快,这么准。”
“妈的,比雷子还难缠!”斌子愤愤地捶了一下地面。
“雷子讲规矩,这帮人,只认钱和刀子。”老皮冷冷道,“咱们这回,算是捅了马蜂窝了。就算暂时甩掉,只要还在陕西地界,他们难免不会追上来。”
斌子凑到老皮身边,低声又问:“皮爷,还得多久能出去?”
老皮眯着眼看了看日头,又看了看前方望不到头的沟壑:“照这个速度,且得磨蹭呢。这老路绕得太远,还不好走。天黑前能摸出这片黄土塬就算快的了。出了塬,还得找地方换车,这破三轮目标太大,也跑不了长途。”
前途依旧漫漫,且吉凶未卜。
短暂的休息后,再次上路。下午的路程更加难熬,疲惫、酷热、焦虑交织在一起。
黄爷又开始发起低烧,嘴里不时吐出含糊不清的呓语,大多是“错了”、“长生”、“回家”之类的碎片词语,听得人心头发毛。三娘不停地用湿毛巾给他擦拭额头降温。
夕阳西下时,我们终于驶出了那片仿佛没有尽头的黄土沟壑区,眼前的地势相对平坦了一些,出现了些许稀稀拉拉的庄稼地和远处村庄的轮廓。
按照计划,我们不能进任何村镇。
老皮指挥着哑巴,将三轮车开进一片废弃的砖窑厂里。这里残垣断壁,荒草丛生,是个绝佳的临时藏身点。
“就在这儿歇一晚。”老皮跳下车,“哑巴去找找看附近有没有水源。我去摸摸情况,看能不能搞到别的车。”
哑巴点点头,拎着水桶悄无声息地消失在暮色里。老皮也紧了紧衣服,朝着远处村庄的方向走去。我们则把黄爷从车上抬下来,找了一间还算完整的破窑洞安置。
窑洞里阴凉潮湿,但至少能遮风挡雨。
老柴检查了黄爷的情况,眉头紧锁:“低烧一直不退,伤口也有些发炎......明天必须弄到药!”
夜幕缓缓降临,四野寂静,只有风吹过荒草的沙沙声和不知名虫子的唧唧鸣叫。我们围坐在窑洞里,点起一小堆篝火,热着带来的冷馒头和咸菜。跳跃的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疲惫而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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