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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火灼痕

    灵火灼痕 (第3/3页)

,反倒像片舒展的披风——初阮芊看着他的背影,忽然发现他臂弯的盟约痕正在发光,红狐花与狼族图腾交相辉映,像幅流动的画。

    “阮芊姐,他……”银铃抱着雪团站起来,尾根的刀痕还在渗血,却顾不上处理。

    “他在往前走。”初阮芊笑着帮她把散落的皮毛捋顺,指尖轻轻点了点她胸口的疤痕,那里的水泡已经结痂,边缘泛着淡淡的银光,“就像这狼尾草,不管被火烧过多少次,根还在,就总能长出新的绿芽。”

    银铃低头看着胸口的疤痕,忽然笑了,眼泪却又掉了下来。她抓起地上的竹筒,把三枚干瘪的山莓小心翼翼地放回去,塞进怀里贴着心口的位置——那里的温度,或许能让这些被遗忘的甜,重新变得柔软。

    雪团从她怀里跳出来,追着初艾特伦的脚步跑远了,小小的身影在狼尾草丛里一闪一闪,像颗滚动的雪球。银铃望着它的背影,赤红色的尾巴轻轻摇晃着,尾尖的狼头印记在阳光下亮得惊人,仿佛有团微弱的灵火,正在那道旧疤里重新燃烧。

    初阮芊跟在她们身后,看着初艾特伦的步伐渐渐放缓,等雪团追上他的脚边,又继续往前走——他没有回头,却在经过一棵老槐树时,伸手折了根带着嫩芽的枝桠,叼在嘴里,动作自然得像做过千百遍。

    她忽然想起初艾特伦母亲山洞里的兽皮画。那幅交握的手旁边,还画着个歪歪扭扭的小狐狸,尾巴上画着颗山莓,旁边的小狼嘴里叼着根狼尾草,笑得露出尖尖的牙齿。

    原来有些过往,就像狼尾草的根,看似被焚尽在火里,却早已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悄悄扎进了彼此的骨血里。

    银狼谷旧址的冰窖入口藏在断壁之后,被藤蔓遮掩着,与初艾特伦母亲住过的山洞如出一辙。初艾特伦挥刀斩断藤蔓时,动作刻意放轻了些,像是怕惊扰了沉睡的幼崽——银铃跟在他身后,赤红色的尾巴紧紧贴着地面,尾尖的狼头印记偶尔闪过微光,像在为他们指引方向。

    冰窖里寒气逼人,却泛着淡淡的月露草香。三只银狐幼崽蜷缩在冰台中央,身上盖着狼皮,呼吸均匀得像风中的蒲公英。他们的脖子上都戴着小小的狼牙项链,与银铃胸前的那串一模一样。

    “你看。”银铃蹲在冰台边,指尖轻轻拂过最瘦小的那只幼崽的耳朵,“我每天都来给他们盖新的狼皮,祭司说狼皮的暖能压住冰窖的寒。”

    初艾特伦站在冰窖门口,看着那三只银狐幼崽,臂弯的盟约痕突然不再灼痛。红狐花在图腾旁安静地绽放着,像是在与幼崽们的呼吸共鸣——他想起三年前焚兽坑里的惨叫声,想起银铃尾尖的灵火印记,忽然明白有些守护,从来都不是轰轰烈烈的誓言,而是藏在日复一日的琐碎里,像冰窖里的月露草香,微弱,却从未消散。

    雪团跳上冰台,蜷在三只银狐幼崽中间,发出舒服的呼噜声。初艾特伦看着那团小小的白,忽然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臂弯——那里的盟约痕还在发光,红狐花与狼族图腾缠绕着,像两条终于和解的河流。

    他没有说话,只是转身往冰窖外走去。经过银铃身边时,脚步顿了顿,丢下一句“我去捡些干柴,别让他们冻着”,声音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柔和。

    银铃望着他的背影,忽然抓起冰台上的一片狼皮,追了上去。赤红色的尾巴在断壁间一闪而过,尾尖的狼头印记亮得像颗引路的星——冰窖里,三只银狐幼崽咂了咂嘴,像是在做什么香甜的梦,脖子上的狼牙项链轻轻晃动,与初艾特伦臂弯的盟约痕,遥相呼应。

    狼尾草坡上,风还在吹,草穗轻轻摇晃着,把阳光筛成细碎的金粉,落在每个人的身上,温暖得像从未被灼伤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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