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往事如烟(1) (第2/3页)
和欧筱君对视了一眼,有点想笑但又忍住了。
翁良青的性格是有一些问题的,欧筱君对他也是早就有意见了的。
翁长青都已经是大院士了,翁良青这个做哥哥的,还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动不动就要骂几句,经常还都是当着翁长青学生的面。
欧筱君作为弟媳妇不好说什么,建桥桥作为一个年纪尚小还不懂事的学生,整这么一出,也算是变相给她出了一口气。
一段传棋也是面面相觑,两个人同时用嘴型说出了四个无声的字眼:还——能——这——样?
而后,这两个人悄悄竖起了大拇指,继续无声地说道:小师妹威武。
翁长青2005年收关门弟子,等来等去没等到丁加一,后面就有点临时地收了一个沾亲带故的人推荐的。
因为有人关照,就免了前面的流程,直接给收了进来。
这个徒弟的天资肯定是没有丁加一好的。
老老实实跟在他身边十年,好歹把该学的本事都学得差不多了。
哪曾想,呕心沥血培养的关门弟子,刚把本事学会,就没能经得住外面花花世界的高薪诱惑,去年就“叛”出了师门。
因为入门流程不规范,也没有后来的竞业禁止和违约责任一类的条款约束,这个关门弟子连交接工作都没有做,说走就走了。
这件事情,对翁良青的打击,不可谓不大。
他首先要怪的人,是丁加一,要不是丁加一放了他的鸽子,何至于发生后面那么多的事情?
然后才是怪自己没有按照完整的规程收徒。
去年,曾一传和段棋参加大家族聚餐,刚好就撞到这个节骨眼上。
听说曾一传和段棋没参加过高考,是用外国人的身份申请的清华本科,翁良青就借题发挥把曾一传和段棋都给骂了一遍。
也不管人家出生和成长都在新加坡,虽然长得和国人一模一样,但确确实实就是如假包换的外国人。
曾一传和段棋都成长在有头有脸的那种家庭,从小也都是众星捧月的那种存在,哪受过这样的一顿骂。
但怎么说呢,跟着导师出来,到了导师哥哥的家,被骂也就被骂了,导师都一样被骂,他们两个还能怎么地?
难不成要现场掀桌子?
为了不让翁良青再次借题发挥,一听说有大家族的聚会,俩人牙都只刷一半,就着急忙慌地跑过来,各种忙前忙后。
看到建桥桥就这么笑意盈盈地掀了桌子,这俩人心里的暗爽程度,绝对比师母欧筱君还要更强烈一些。
一段传棋是真的没有想到自家小师妹能有这样的勇气。
别说他们,就连建桥桥自己都没有想过,她会做出这样的举动。
明明前一秒,她还在努力打圆场,下一秒,忽然一点都不想惯着翁良青大师傅了。
老人家和小孩子是一样的,都容易被惯坏。
德高望重的前提是德高。
她又不像丁加一那样,想要拜入翁良青的门下。
加一哥哥都有直接离开的勇气,那她又为什么要委屈了自己呢?
完全没道理啊!对吧?
此时的建桥桥,还没有想明白,这并不是真正促使她拔腿就跑的底层逻辑。
她怕师伯大人生气,但更怕丁加一这一去,又十几年都联系不上。
得罪了师伯大人,最差的结果,是退出养心殿研究性保护项目。
放走了加一哥哥……
建桥桥的脑子还没有来得及仔细思考会有怎样的最差结果,身体比脑子更早一步做出了选择。
丁加一看到建桥桥气喘吁吁地跑过来,自然是意外的。
“你怎么来了?”丁加一问。
“你不是说回头再找机会和我解释吗?这不,机会自己就送上门来了。”
建桥桥摊开手耸了耸肩,并不想过多地解释自己离开的过程。
“你赶紧回去,今天是我失礼,脑子一下子没有转过弯来。你就这么跑出来,翁老肯定是要生气的。”丁加一劝建桥桥回去。
“气气呗,谁让他不分青红皂白见人就骂?”建桥桥既然做了决定,就不会再犹犹豫豫。
“翁老虽然一直骂人,但他人其实挺好的。”丁加一反过来帮翁良青说话。
“那份报告又不是你写的,怎么能问都不问,就让你卷铺盖走人?”
建桥桥话说一半,还有半句话没有说出口——你要真卷铺盖了,我要去哪里找你。
除了讲出来的那半句和没有讲的那半句,建桥桥的心里还升腾起一股莫名的火气。
就好比她化身一个大将军,出去攻城略地,等疆域收复完了才被告知——这块失地也不是非要收回不可的。
只不过,她这会儿是先气在了翁良青对待丁加一的态度,还没有来得及转换到丁加一对自己态度的情绪里。
但这种事情,只要稍一回味,很快就能回味出不对劲来。
如果翁良青这么骂,人还挺好的,那她算什么?
建桥桥有点后悔自己就这么跑过来。
不是值不值得的那种想法,而是觉得自己好像多管了闲事。
也不知道现在回去参加大家族的聚餐还来不来得及。
“谢谢你,小桥阿妹。”丁加一忽然就换了一种严肃的表情和语气。
小时候岙溪村的人都喊建桥桥小桥阿妹,但丁加一从来没有这么喊过。
丁加一从来没有用名字或者外号一类的称呼过她,都是用的“诶”或者“喂”一类的语气词,不然就是直接有事说事。
可能是因为建桥桥在岙溪村待的时间有限,默认了丁加一每次开口说话,都是找她。
猛地这么一听到,就还有那么点奇奇怪怪的。
“啊?”建桥桥刚升腾起来的那点情绪立刻就被打断了,“谢……谢我什么啊?”
“谢谢你,时隔这么多年,还愿意无条件地相信我。”丁加一很认真地说,“你不是也不能确认,报告里面写的那些,是不是我自己吹出去的牛吗?”
“啊……这……”
建桥桥倒是没有想过,丁加一会如此敏感地捕捉她自己都还没注意到的情绪。
“那是因为加一哥哥你打小就是个低调的特工队员啊,谁出去乱吹,你都不会。”
建桥桥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她本也不是一个容易情绪波动的人,对很多人和事,看得都比较淡,极少与人发生冲突。
奉行生气就是拿被人错误来惩罚自己的“聪明主义逻辑”。
这么“聪明”的一个人,等有时间回去想想,肯定会对自己今天的行为模式感到讶异。
“所以,谢谢你。”丁加一又认真地说了一次谢谢。
“那……加一哥哥真要谢我的话,也不能只是口头感谢吧?”
建桥桥很快就调整好了情绪,装满了童真的清澈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丁加一。
“那应该怎么谢?”丁加一顺势问。
建桥桥想了想,说道:“怎么着都得请我喝杯奶茶吧。”
“我……”丁加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出了实情,“今天出来的着急,身上没有带钱。”
都2016年了,换成别人说这个话,那就是个托词。
没带现金还能没带手机吗?
建桥桥是见识过丁加一的手机的,根本就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产品,也不可能具备任何电子支付的功能。
“那我请你喝吧。”建桥桥换了个提法。
丁加一没有接话。
“你是不是不太爱喝奶茶呀?要不然干脆请你去吃饭好了。”建桥桥又换了一个提法:“你现在也应该有点饿了吧?我把你带出来的,就得负责到底的,对吧?”
丁加一还是没有接话。
建桥桥在以下这两个选项之间犹豫不决:
一、直接把人拉走。
二、问丁加一为什么这么拧巴。
“你要是还能再走走的话,我请你吃饭吧。”
丁加一终于接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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