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回:鬼拍门 (第1/3页)
计划定下来之后,张也回到给他安排的临时卧室,躺在狭窄的床上,却毫无睡意。
他掏出怀表,再次打开。照片上的女人温柔地笑着,婴儿的脸模糊不清。
“这是……张秉义的妻子和儿子?如果是,那这个孩子后来怎么样了?是爷爷的父亲吗?为什么家族里从没提过?
还有令牌?血脉特殊?当年的那些事儿……太多问题,没有答案。
他闭上眼,却仿佛又听到了仓库里那沉重的呼吸声,闻到了那股檀香与血腥混合的怪味。
它在呼吸,它在等待,它在繁衍。
树根下,到底是什么?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窗外,天终于亮了。
新的一天开始,但对张也来说,这是头一次没有了那种“希望升起”的感觉。
与此同时,在千里之外的滇南腾冲,一位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正对着一具浸泡在药水中的古尸喃喃自语:“快了……终于快了……这么多年了,张家的小子终于快要来了。一百年的局,终于要收网了。师兄,你在下面等着,师妹很快就能为你报仇了……用整个张家,还有那棵该死的树,一起下去给你陪葬。”
可诡异的是,在那老妇人转身离开后不久,药水中的古尸,手指似乎轻微地动了一下。
…………
三天后的午夜,北京西郊,废弃的“红星造纸厂”。
从外面看,这座建于六十年代的工厂早已荒废多年,围墙坍塌,厂房窗户破碎,野草从裂缝中钻出,在夜风中摇曳如鬼影。
但今夜,厂区深处隐隐有灯光和人声,像是荒冢中苏醒的鬼市。
张也穿着一身不起眼的深灰色工装,脸上戴着一副普通的黑框眼镜,头发刻意弄得油腻杂乱。周璃则扮作他的同伴,同样穿着朴素,背着一个旧帆布包。两人跟在秦老安排的向导——一个绰号“老烟”的干瘦老头身后,沿着厂区隐蔽的小路深入。
“这‘鬼拍门’每月十五开市,只认牌子不认人。”老烟压低声音,他嘴里叼着的烟头在黑暗中一明一灭,这家伙是个老烟枪,没说一句话都得使劲儿嘬两口烟,“你们要的‘入场券’,秦头儿已经打点好了。但进去后,生死自负。里面龙蛇混杂,有真正的老江湖,也有借壳上市的新贵,更有……说不清来路的‘东西’。”
“说不清来路东西?”张也问。
老烟回头瞥了他一眼,眼神在夜色中有些瘆人,他习惯性的抽了两口烟才缓缓开口说道:“小兄弟,江湖水深。有些门派,传了几百年,手里攥着的可不只是手艺,还有……很多你认知以外的东西,我这么说你能懂吧?行了,待会儿见了,记着别多问,别多看,尤其别碰不该碰的物件。”
说话间,三人已来到一座巨大的原料仓库前。
仓库大门紧闭,锈迹斑斑,但门缝里透出昏黄的光。
门口站着两个穿黑色中山装的中年人,面无表情,好似两尊门神。
老烟扔掉了手里的烟蒂后,又随手点了一根,抽了两口后这才缓步上前,从怀里掏出一块木牌,黑黢黢的,上面刻着一个扭曲的符号。
其中一个门神接过木牌,用手指摩挲了几下,又用一个小手电照了照,点点头,侧身让开。
门开了条缝,一股混杂着熏香、烟草、灰尘和陈旧纸张的怪味扑面而来。
门后空间极大,挑高超过十米,但光线昏暗,只在中央区域挂了几盏老式的煤气灯,投下摇曳的光晕。四周阴影里,影影绰绰站着或坐着数十人,大多沉默不语,偶有低语也迅速消散在空旷中。
仓库中央摆着几张长条木桌,桌上盖着黑布,显然是即将待拍的物件。正前方有个简易的木台,台上站着一个身穿黑色长袍、头戴兜帽的人,看不清面容,只能看见下巴上一缕灰白的山羊胡。
“那是‘拍官儿’,姓阴,没人知道他的全名,在这一行干了四十年,从不出错。”老烟低声的介绍,“他手里那柄木槌,据说是九转雷击桃木的,也不知道哪儿弄来的。”
张也环视四周,努力辨认着这些隐藏在阴影中的面孔。
这些人有的穿着时髦,像是商人;有的则一身土气,像是乡下来的;还有几个,穿着打扮明显不是现代人——其中一个角落里,坐着个穿深蓝色对襟褂子的老太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手里盘着一串深紫色的珠子,每颗珠子上都刻着细密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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