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税册疑云初显现 (第1/3页)
值房里静悄悄的,只有笔尖划过纸页的轻响,像春蚕啃食桑叶。吴子旭面前摊着近半年的税册,田税、商税、牲口税分门别类码好,泛黄的账页边缘卷着毛边,阳光透过窗棂,在“税银入库”一栏投下斑驳的光影,照亮了密密麻麻的小楷。
他没叫任何人,只自己拿着支新笔,在空白纸上列开一排排数字。用的不是账房先生们惯用的“叠算”,而是他烂熟于心的乘法口诀——横竖对齐,大数拆成小数,几行数字一列,乘得又快又准,连涂改的痕迹都少。这法子是穿越前小学就背熟的,此刻用在这些古旧账册上,竟有种奇妙的妥帖,像新米煮进了旧陶罐,照样透着香。
才过一个时辰,眉头就微微蹙起,像被什么东西绊住了。
上月的牲口税册上,“张村缴牛税三十头”的记录旁画了红勾,墨迹深重,显是确认过的,可入库登记里却写着“实收二十五头”,差额五头没任何说明,像凭空蒸发了;再翻商税,李记绸缎铺的“月缴纹银三两”在“现银”和“赊欠”栏各记了一笔,底下都盖着“已清”的朱印,等于一笔税收了两次,倒像是账房先生昏了头;最扎眼的是田税,王家庄的上等田登记是一百二十亩,按每亩五升粮算,该缴六十石,可账上却记着“缴四十五石”,旁边注了个模糊的“灾减”,墨色浅淡,像是后来添上去的,可他分明记得,王家庄今年风调雨顺,压根没报过灾情。
吴子旭指尖在纸上点了点,把这些错漏一一抄在另一张纸上。重复记账的有七处,像故意堆出来的糊涂账;明显短少的有十一处,差额多寡不等;还有五处写得含糊不清,用词绕来绕去,像是故意让人看不明白。他按新式算法核了一遍总数,心头就是一沉——单这半年,税银和田粮折算下来,竟短少了近三百两,平均每月都差着五十两,这数目很小而且分开记账按古代的算法根本看不出来。可自己是现代人的思维和算法,
多算几遍就能看出问题。
“啧。”他轻咂一声,把笔搁在案上,笔杆滚动了半圈。这些错漏太规整了,不像是手误,倒像是有人拿着算盘,一笔笔算好了该“漏”多少,该“重”多少,处处透着刻意。谁管税?周平。副县丞分管户籍钱粮,这些账册都经他的手,盖着他的私印。
他想起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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