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屈尊纡贵 (第1/3页)
尚书府内院,叱云柔的卧房里弥漫着淡淡的药味,她斜倚在床头,脸色因连日忧思与旧疾复发而显得苍白。围在床边的几个嫡女中,李长柔性子最是怯懦,此刻双手死死绞着绣满缠枝莲的裙摆,指节泛白,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滚落,身子抖得如同狂风中的残叶,连带着声音都带着哭腔:“母亲,您平日里对谈姨娘那般刻薄寡恩,非打即骂不说,连带着她那些庶女也从未给过好脸色!如今她母家大司马府权倾朝野,手握重兵,会不会早就怀恨在心,借着大哥被困的机会公报私仇,死活不肯出兵相救啊?”
她越说越怕,到最后几乎泣不成声,一双眸子满是惊惶,仿佛已经看到了大哥李敏峰惨死的模样。一旁的李长乐本就心绪不宁,被妹妹这番话一搅,顿时也红了眼眶,捂着帕子低声啜泣起来,嘴里含糊不清地念叨:“怎么办啊母亲,大哥要是出事了,我们以后可怎么办……”
“长柔!长乐!休得胡言乱语!”李长苒眉头紧蹙,一把拉住还在哭喊的李长柔,眼神凌厉如刀,狠狠瞪了她一眼,“祸从口出的道理都不懂吗?这话若是传出去,不仅救不了大哥,反倒会落人话柄,说我们尚书府不知好歹!”
叱云柔被李长柔的话如惊雷般劈中,原本就悬着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如同揣了只乱撞的兔子,坐立难安。她猛地挣扎着想要起身,胸口的旧伤被牵扯得一阵剧痛,额上渗出细密的冷汗,却全然顾不上,急声朝着门外唤道:“春铭!春铭!你在哪儿?”
话音刚落,一身青绿色比甲的春铭便端着一碗黑漆漆的汤药快步流星地走进来,将药碗稳稳放在床头的描金几案上,躬身问道:“夫人,您有何吩咐?”
“春铭,你立刻去库房!”叱云柔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急切,眼底却翻涌着极致的屈辱,“挑最好的绫罗绸缎,成色最足的珠翠首饰,还有那些苏绣的精致鞋袜,越多越好,一并打包送到大司马府,给李未祺她们那些庶女送去!”
春铭一愣,下意识道:“夫人,那些可都是您平日里最宝贝的物件,有的还是太后赏赐的……”
“什么宝贝不宝贝的!”叱云柔厉声打断她,语气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你就说,这是我这个嫡母特意为她们准备的,全是府中上好的东西,让她们好生收着!”
春铭看着夫人眼底那番挣扎与决绝,心中了然,躬身应道:“奴婢遵命。”
待春铭转身要走,叱云柔又补充道:“等等!把之前外祖送来的那几万匹云锦、蜀锦也一并带上,还有那些稀世的羽纱、蝉翼纱,都给她们送去!”
这话一出,连一直沉稳的李长姝都微微睁大了眼睛。她深知母亲素来眼高于顶,尤其是对庶女,更是打心底里鄙夷厌恶,视若草芥。府中那些庶女,平日里连母亲的面都难得一见,更别说得到这般厚赏了。
叱云柔何尝不知自己此刻的举动有多屈辱?往日里,别说是给庶女送礼,便是那些庶女不小心碍了她的眼,她也会毫不留情地呵斥打骂。在她看来,庶女便是卑贱的象征,是登不上台面的玩意儿,只配做牛做马,怎配享用这般珍贵的物件?可如今,为了她的宝贝儿子李敏峰,为了那些被困在阵法中的外甥、侄子,她不得不放下所有的骄傲与尊严,对自己最鄙夷的庶女低头。
她打得一手如意算盘,以为这般投桃报李,便能让李未祺在大司马面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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