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君前对 (第2/3页)
次带上了更深的审视:“朕好奇的是,你一个先帝才人,在感业寺带发修行,为何不好好念经礼佛,反倒钻研起这些匠人之术?”
来了。核心问题。
我稳住心神,垂首答道:“回陛下,民女初入感业寺,亦曾日夜诵经,以求心境安宁。然寺中用度清苦,冬日严寒,夏日蚊虫,粗布麻衣,饮食寡淡。民女见寺中师姐师妹多有肌肤皲裂、心神不宁者,便想,佛说慈悲,不仅在心,亦在行。若能以微末之技,稍解身边人之苦楚,亦是功德。”
我偷换了概念,将“谋生”包装成“慈悲实践”。
“于是民女便翻阅寺中残存书卷,结合幼时家中偶得杂学,尝试制作膏脂。初时仅为自用,后师姐们觉着尚可,便央着多做些。再后来,静安师太见东西尚好,便允民女将多余部分托人带出,换些钱粮贴补寺中用度,或购买更好原料,以制更佳之物,回馈寺中。”
我将动机说得合情合理:从解决自身和身边人实际问题出发,逐步发展成小规模“生产”,且收益用于改善集体(寺中)和提升技术(买好原料)。
“民女绝无借此牟取暴利、或扰乱市井之心,更不敢想象此物会流入宫闱,引致风波。此次之事,民女确有失察之过,甘受任何责罚。”我再次请罪,态度诚恳。
李治静静听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一方青玉镇纸。
殿内一时寂静,只有更漏滴答。
半晌,他才缓缓开口,话题却忽然一转:“你方才说,翻阅寺中残存书卷,结合家中杂学。你父武士彟,曾是木材商人,也涉足药材。你自幼,便对这些感兴趣?”
他在调查我的背景。或者说,他在确认“武媚娘”应该有的知识边界。
“民女愚钝,琴棋书画皆不甚通,唯独对这些杂学琐事,偶有兴味。家父在世时,也曾请过西席,教过些医药辨识、账目核算之类实用之学。”我谨慎回答,将“现代知识”巧妙地归结于“家中杂学”和“实用教育”,这在商人家庭出身的女子里,不算太出格。
“哦?”李治似乎来了点兴趣,“账目核算?你也懂这个?”
“略知皮毛。”我心头一动,感觉到这可能是个机会,“家父曾言,治家如治业,心中有数,方能不困。民女在寺中,亦将所制膏脂的原料、耗费、产出略作记录,以便知晓盈亏,调整用料。”
我在暗示,我不仅会做东西,还有基本的成本控制和数据分析思维。这在古代后宫女眷中,绝对是稀缺能力。
“看来,你倒是个有心之人。”他语气依旧听不出喜怒,“此次香膏风波,虽是有人构陷,但你私自贩售之物流入宫中,终是事实。朕既已知晓,便不能置之不理。”
他看向净尘师太:“师太,武媚既是寺中弟子,便由你带回严加管束。她所制之物,今后不可再私下流入市井。若寺中确有用度所需,或要制作供奉之物,需先报于……宫中司制司核准。”
这是要将我的“生产”纳入官方监管,甚至可能收归“国有”?
净尘师太连忙应下:“贫尼遵旨。必当严加约束。”
李治又看向我:“武媚,你既有此巧思,闭门思过期间,也不必全然荒废。朕这里,倒有一事,或许可用得上你这‘微末小技’。”
来了!真正的目的?
我屏住呼吸。
“陛下请吩咐。”
“皇后近日为筹备先帝忌辰法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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