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坛长椅与海 (第2/3页)
“我几乎看遍了中国的海,”他说,声音像是自言自语,“真的海,和人海。青岛的海咸腥,厦门的海温柔,三亚的海热烈得像永远不会疲倦……但地坛,”他抬起头,看向那片绵延的红墙,“地坛是我最后停下来的地方。”
阳光从树梢漏下来,在砖墙上切出锐利的光斑。光斑随着时间缓慢移动,像某种无声的计时器。我们并排坐着,像两座偶然相邻的岛屿,中间隔着恰到好处的、礼貌的五十公分。
有麻雀跳上长椅的另一端,歪着头打量我们,又扑棱棱飞走了。
“想喝杯咖啡吗?”他忽然侧过脸看我。午后三点的阳光正好落在他半边脸上,我能清楚地看见他虹膜的颜色——不是纯黑,而是深褐色,像浸泡多年的茶汤。“我请你。”
我本该拒绝的。背包里还有三份没投出去的简历打印稿,手机备忘录里列着明天要面试的公司地址。可那个下午,北京的秋阳晒得人发懒,银杏叶金灿灿地铺了一地,踩上去有细碎的响声。而我忽然厌倦了日复一日投简历、等通知、被拒绝的循环。也许是他眼睛里那片过于沉静的“海”吸引了我,也许只是我需要一场短暂的逃离——从自己设定的轨道上脱轨片刻。
“好。”我说。声音出口时才意识到,自己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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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三号线汹涌的人潮时,他走在我斜前方半步。这是个微妙的距离——既不会让我觉得被引领,又确保我不会在人群中跟丢。风从地铁口灌出来,卷着尘土的干燥气息和远处糖炒栗子的甜香。他的背影在人群中显得瘦削,肩胛骨在衬衫下隐约可见,却又奇异地挺直,像一棵在风里也不肯完全弯腰的竹子。
“你对海感兴趣吗?”他没有回头,声音混在报站广播和脚步声的嘈杂里。
我愣了愣,加快两步与他并肩:“你怎么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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