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星海摄影展筹备 (第2/3页)
我只是把诗读出来。”
场地布置由夏玉牵头。她带来了十几盆小型绿植——多肉、蕨类、小盆栽,每一盆都生机勃勃。她建议在每张照片下方放一盆植物,“象征伤口上开出的花”。
咖啡馆的墙需要重新粉刷。老张买了淡灰色的漆,说是“像黎明前的天空,暗,但有光要来的预兆”。粉刷那天,我们所有人都来了——韩宇和夏阳负责高处,诗雅和老张负责细节,我和倭哥打下手,老林在旁边弹吉他助兴。
刷到一半,老林忽然停下吉他:“我们应该在墙上留点什么。每个人的手印,或者签名。”
于是我们在墙面还没干透时,轮流按上了手印——老林的宽厚,老张的有薄茧,韩宇的结实,夏阳的有伤疤,诗雅的纤细,倭哥的沾着墨水,夏玉的带着泥土,我的沾着显影液。九个手印,高低错落,像一群飞鸟。
“这叫‘飞鸟集’,”倭哥说,“泰戈尔的诗:‘天空没有翅膀的痕迹,但我已飞过。’”
“但我们留下了痕迹,”老张说,“证明我们来过,活过,爱过,破碎过,又重组过。”
海报设计交给了夏阳在消防站的同事——一个学设计的小伙子。他听完故事后,沉默了很久,然后说:“我想加入一点火的元素。”
最终的海报是这样的:深蓝色背景,像夜空;白色的星点,组成一个不规则的形状,细看能看出九个人的轮廓;左下角有一小簇橙色的火焰,很微弱,但坚定地燃烧;上方是手写字体“星海摄影展”,下方小字:“裂缝之处,光进来时”。
“为什么有火?”我问设计师。
“因为所有的光,最初都是火,”他说,“太阳是火,星星是火,人心里的希望也是火——那种温暖、明亮、燃烧自己照亮别人的东西。”
我明白了。星海不是冰冷的,是有温度的。就像咖啡馆的灯光,就像老张的吉他,就像诗雅倾听时的专注,就像夏玉抚摸动物时的温柔,就像韩宇讲解消防知识时的认真,就像倭哥守护书店时的坚定,就像老林讲述故事时的深沉,就像赵心林画画时的投入。
都是有温度的。
展览日期定在十二月二十四日,平安夜。“这一天需要光,”老张说,“而我们的展览,就是光。”
邀请函是倭哥手写的,用书店里最好的宣纸。每一封都不同,根据邀请对象的特点,写了不同的话。
给赵心林的邀请函,老林亲自写:
“心林:
展览里有我们的海。
也有你的画。
如果你能来,我会在门口等你。
如果你不能来,我会把展览拍给你看。
无论如何,你都在这里。
在画里,在照片里,在我心里。
老林”
赵心林回复:“我会去。医生同意了,弟弟陪我。”
给王爷爷的老棋友李爷爷的邀请函,韩宇送去。李爷爷戴上老花镜看了很久,说:“小王要是在,一定很高兴。”然后拿出象棋,“来,陪我下一盘。小王走后,没人能下过我了。”
韩宇陪他下了一下午。输了三盘,赢了一盘。临走时,李爷爷说:“那天我会去。带小王最喜欢的棋盘去,摆在展览入口。让他也看看。”
给诗雅妈妈的邀请函,诗雅自己送回去。妈妈接过,摸了又摸:“妈没文化,但妈知道,我女儿在做一件了不起的事。”
“妈,”诗雅说,“展览里有张照片,是你和我的背影。在我们家楼下,你送我回北京的那天。”
妈妈眼睛红了:“那天……妈想抱你,但没敢。”
“现在抱,”诗雅张开手臂。
母女拥抱,像补上所有错过拥抱的时光。
给夏阳父亲的战友——一位退休的老消防的邀请函,夏阳去送。老消防已经七十多了,背挺得笔直。看完邀请函,他说:“你爸要是知道你现在做的事,一定骄傲。”
“展览里有张照片,”夏阳说,“是我和韩宇在消防演练。您能来吗?”
“来,”老消防点头,“我带几个老伙计一起去。我们要看看,现在的年轻人是怎么守护这座城市的。”
给老张地铁通道里那位老人的女儿的邀请函,老张犹豫了很久,最后还是送了。那位女士收到后,打来电话:“张老板,我一定去。我带父亲的照片去,让他也‘看看’你的音乐会。”
就这样,邀请函一封封送出。每送出一封,展览的意义就多了一层——它不再是我个人的摄影展,而是一个社区的聚会,一次记忆的仪式,一场关于治愈、告别与希望的集体表达。
展览前一周,所有照片都装裱好了。我们开始布展。
咖啡馆的墙面被分成三个区域,对应三个篇章。“裂缝”在左,“光”在中,“海”在右。但设计时故意模糊了边界——有些照片同时属于两个区域,比如诗雅手腕疤痕的特写,既在“裂缝”,也在“光”,因为那道疤上有阳光照下来。
赵心林的画从厦门寄来了。一共三幅:一幅是黎明前的海,深蓝中透出浅金;一幅是雨中的海,朦胧得像梦境;一幅是星空下的海,星星的倒影在海面碎成无数光点。
“这三幅画,”她在信里说,“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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