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深夜阳台上的独自眺望 (第2/3页)
刻,它大概已经被清空,他留下的那些为数不多的、带着他过去生活印记的物品——旧衣服、用了多年的水杯、墙上那张褪色的全家福(父亲还在时拍的)——大概已经被当作垃圾处理掉了。那个空间,连同那个曾经在里面挣扎、痛苦、却也偶尔能从书页和母亲电话中获得一丝暖意的“罗梓”,一起,被彻底抹去,如同从未存在过。
他又想起了韩晓。那个女人的脸,在脑海中清晰得可怕。餐厅里她冰冷的、审视的目光,衣帽间里她平静却不容置疑的指令,还有那晚……那些破碎的、带着酒气和耻辱感的记忆碎片。他对她的情绪,复杂到连他自己都无法厘清。是恐惧,是憎恨,是深入骨髓的负罪感,还是一种……在极端处境下滋生的、连自己都唾弃的、对施予者扭曲的依赖和关注?他不知道。他只知道,她现在掌控着他的一切,包括他母亲的生死。而她对他的“改造”,与其说是惩罚,不如说是一种更彻底的、将他物化、工具化的过程。他要学习的,不是如何成为一个“人”,而是如何成为一个合格的、符合她要求的“助理”——一件好用、体面、沉默、绝对服从的物品。
这种认知,让他感到一阵灭顶的绝望和窒息。
“呼……”
他猛地站起身,动作太急,带倒了椅子,发出“哐当”一声闷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格外刺耳。他吓了一跳,心脏狂跳,下意识地看向门口,仿佛怕这声响会引来什么。但门外一片死寂。
他喘着粗气,走到窗边。厚重的窗帘拉着,将外面的夜色隔绝。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抓住窗帘的边缘,用力,向两边拉开。
“哗——”
柔滑的布料摩擦着轨道,发出轻微的声响。窗外,别墅后花园的夜景,如同一幅被精心装裱的、静止的油画,猝不及防地撞入眼帘。
没有开花园的景观灯,只有别墅本身和远处其他住宅零星的灯光,为这片空间提供了微弱的光源。月光很淡,被薄云遮挡,只洒下一些朦胧的清辉。假山、流水、凉亭、精心修剪的灌木轮廓,在夜色中影影绰绰,带着一种不同于白天的、神秘而幽寂的美。空气清冷,带着深秋草木特有的、略带苦涩的芬芳,从窗户缝隙钻进来,驱散了房间里一些沉闷的香氛气息。
罗梓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他推开窗户的锁扣,将窗户完全打开。更深的凉意,混合着湿润的泥土和植物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因室内暖气而有些昏沉的头脑,为之一清。
他住的客房,带有一个不大的阳台,用精致的黑色铁艺栏杆围合。阳台门是落地的玻璃推拉门,此刻紧闭着。他走到门边,手指触碰到冰凉的金属门把手,犹豫了片刻,还是轻轻拧开,推开了门。
一股更强的、带着夜露寒意的风,瞬间涌入房间,吹动了他额前刚刚修剪过的、还带着定型产品微硬触感的发丝。他微微瑟缩了一下,但还是迈步,走了出去。
阳台不大,大约两三平米,地面铺着仿古的地砖。铁艺栏杆只有齐腰高,视野开阔。他走到栏杆边,双手扶住冰冷光滑的铁杆,向外望去。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别墅后花园的全貌。夜色为它蒙上了一层朦胧的面纱,白天那些清晰的、人工雕琢的痕迹被弱化,呈现出一种更为自然、也更为深邃的景致。远处,是别墅区其他建筑星星点点的灯火,在浓郁的树影和夜色中,如同散落在黑丝绒上的碎钻。更远处,越过别墅区的边界,是城市中心那片璀璨的、永不熄灭的光海,将天际线染成一片模糊的、橙红色的光晕,那是他所熟悉的、却又已经变得无比遥远的、属于“外面”世界的喧嚣与繁华。
站在这十八层(别墅依山而建,他所在的侧翼位置较高)的阳台上,夜风猎猎,带着深秋的寒意,穿透他身上单薄的衬衫。他感到一阵真实的、物理上的冷,但这寒冷,却奇异地让他那颗被各种纷乱情绪炙烤得几乎要沸腾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