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山路与返回的人 (第2/3页)
像是笑,但只笑了半秒:“算你感应得准。”
他说着,把背上的弓取下来,横着抱着,像是在等人,也像随时准备防备什么。
“以前沟渠下面是活的。”徐三盯着荒地,“水声顺着底下走,夜里听着像有人慢慢推石头。”
“刘叔说过。”
“可三年前,死得彻底。”徐三继续,“死到连虫子都少了。”
他说这句话时,语气像陈述,又像是在确认苏野能不能理解。
“你昨夜听见的,不是风,也不是野兽。”徐三说,“是地皮下的空洞在动。”
苏野问:“空洞?”
徐三点头:“山里的水长期冲刷,沟渠底下本就有自然形成的窄洞道。以前水活,它们活。现在水死,它们空。”
“空的就会塌。”
这句话说得轻,却带着一种深山人才懂得的危险。
苏野静静听着。
徐三的目光似乎在观察他的反应,几秒后,才继续说:
“我昨夜回来的时候,路过山脚听见动静。”
“是什么动静?”
“和你听见的差不多。”徐三顿了顿,“只是更深。”
他说到这里,忽然后退一步,把弓搭在肩上:“我见刘叔没回来,就朝上走了一段。”
苏野的动作停住:“你没见到他?”
徐三摇头:“山里头路湿,他可能绕远了。”
他没有表现出慌张,可他话里的谨慎很明显。
苏野看了看山口:“他常这样?”
“常,但不常这么久。”徐三说,“不过不用急。刘叔在山里,比我们都稳。”
语气里带着实底。
徐三忽然指向沟渠:“你今天别下这一段。”
苏野问:“为什么?”
“昨夜的动静大,免得塌了。”徐三说,“你能听出来也好,听不出来的容易踩进去。”
他说着,把脚往地上一跺。
一声沉闷的回响从脚下传来——不是实心地该有的声音。
苏野皱眉:“空得这么浅?”
徐三抬起眼:“你昨天晚上听到的,就是它。”
两人之间短暂沉默。
荒地风吹过,草浪一波一波向外推开,像是有个无形的呼吸在地底下慢慢升起,又慢慢落下。
徐三忽然问:“你怕吗?”
苏野平静回答:“怕也没用。”
徐三愣了一下,随后轻轻哼笑:“你这句话,和刘叔年轻时说得一模一样。”
说完,他把弓压回肩头:“我先去山口那边看看,看看有没有他的痕迹。”
苏野点头:“我留下。”
“看住沟渠。”徐三说,“别让地皮继续陷。”
“好。”
徐三转身,脚步快,很快就沿着山路往上走去。他的背影不高,却稳得像石头一样,很快融入山路的暗影里。
只剩苏野一个人立在荒地前。
风继续吹,草在摇。
苏野看着沟渠,目光深沉。
昨天夜里地下传出的声音,今天脚下一跺就能听到回响。
这说明——
空洞,比他以为的更近。
而沟渠底下的那条“死去的水路”,离被重新揭开,也更近。
苏野弯下腰,把手按在清出来的沟壁上。
泥土是冷的。
冷得像某种正在死去,又不愿彻底死去的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