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样本库 (第2/3页)
口气。这些人是冲着他来的,还是矿区的常规巡逻?无论哪种,都意味着矿区附近已经有人布控。
他展开地图,再次确认位置。从土路往北大约一公里,有一条干涸的排水渠,沿着渠可以绕到矿区西北侧。那条路在地图上有标注,但旁边用铅笔写着一行小字:“1999年塌方,部分堵塞”。
没有更好的选择了。
秦云离开土路,钻入更密的树林。左腿的痉挛越来越频繁,每次发作都让他不得不停下来,等肌肉自行缓解。神经阻断剂的效果正在迅速消退,一种钝痛开始从伤口深处浮现——不是很强烈,但像背景噪音一样持续存在。
他抵达排水渠时,太阳已经升起。这是一条混凝土砌筑的明渠,宽约三米,深两米,底部堆积着落叶和淤泥。正如地图标注,前方大约两百米处发生了塌方,落石和泥土堵塞了大半渠道。
秦云滑下渠底,沿着未堵塞的一侧前进。渠壁遮住了他的身影,但也意味着一旦被堵住就没有退路。他加快速度,左腿的疼痛逐渐清晰——不再是钝痛,而是针刺般的神经痛,每一次迈步都像有细针顺着腿骨往上扎。
塌方段过后,渠道恢复畅通。又走了大约五百米,前方出现一道锈蚀的铁栅栏,封住了渠道出口。栅栏外是一片杂草丛生的空地,远处能看到矿区建筑群的轮廓——但不是主矿区,而是边缘的附属设施:几排破败的平房,一个水塔,还有一座小型变电站。
秦云用工具钳剪断栅栏上最锈蚀的几根钢筋,挤了出去。空地尽头立着一块倒伏的牌子:“样本分析中心——非工作人员禁止入内”。牌子上的字已经褪色,但还能辨认。
就是这里。
分析中心的主体建筑是一栋三层小楼,外墙的水泥大面积剥落,露出里面的红砖。窗户玻璃几乎全部破碎,大门用铁链锁着。楼侧有一排平房,屋顶已经坍塌。
秦云绕着建筑走了一圈,发现楼后有一个向下的混凝土楼梯,通往地下室入口。入口的铁门虚掩着,门锁被撬坏了。
他推开门,一股陈腐的空气涌出——混合着霉菌、化学试剂和某种难以名状的甜腥味。门内是向下的台阶,深处一片漆黑。
秦云打开手电。光束切开黑暗,照亮了台阶和两侧斑驳的墙壁。墙上曾经刷过白漆,现在布满了水渍和霉斑。他数着台阶往下走——十二级,来到一个平台,前面是一道厚重的金属门。
门上有密码锁,但锁盘已经被人为破坏,电线裸露在外。门缝里透出微弱的气流,说明里面不是完全封闭的空间。
秦云用力推开金属门。门轴发出刺耳的嘎吱声,在寂静中传得很远。
门后是一个大约两百平米的空间,挑高四米左右。手电光束扫过,秦云愣住了。
这里不是他想象中的档案室或仓库。
房间两侧立着两排高大的玻璃圆柱形容器,每个直径约一米,高两米半。容器里充满了浑浊的淡黄色液体,液体中漂浮着——
人体。
秦云的手电光束颤抖了。他走近最近的一个容器,玻璃表面布满灰尘,但能清晰看到里面的轮廓:一个成年男性,全身赤裸,蜷缩在液体中。皮肤苍白得近乎透明,可以看见皮下的蓝色血管。面部五官清晰,眼睛紧闭,表情平静得诡异。
容器底部连接着管道和电线,顶部的仪表盘早已停止工作。容器侧面贴着一个金属标签,上面的字迹还能辨认:“样本07号,采集日期1998.11.3,神经融合度评级C-”。
秦云后退一步,手电光束扫过其他容器。一共十二个,每个里面都有一个“样本”。有男有女,年龄看起来在二十到四十岁之间。所有人都保持着胎儿般的蜷缩姿态,像沉睡在羊水中的婴儿。
房间中央有一张手术台,台面锈迹斑斑,但还能看到固定肢体用的皮带扣。旁边的手推车上摆放着各种手术器械——骨锯、探针、牵开器——全都生锈腐朽。
墙边的文件柜倒在地上,纸张散落一地。秦云捡起几页,手电光照在泛黄的纸面上。
“神经接口植入实验日志……日期1998年9月17日……样本03号出现严重排异反应,脑电活动停止……”
“融合度达到B级的样本可维持基础意识活动,但自主神经功能退化……”
“***副主任提出终止实验,被否决。上级指示继续推进至第三阶段……”
秦云的手在颤抖。他继续翻找,找到了更多文件:实验方案、数据记录、会议纪要……还有一沓照片。
照片上是活着的“样本”。有的躺在病床上,身上插满管子;有的坐在轮椅里,眼神空洞;还有几张是集体照——十几个穿着病号服的人站在分析中心楼前,表情麻木。照片背面写着名字和编号。
他在其中一张照片上看到了鼹鼠。年轻许多,但那双眼睛不会错。他站在第二排最右边,脸上没有笑容,左手腕已经缠着绷带。
还有一张照片引起了他的注意:一个穿白大褂的中年女人,戴着眼镜,正在检查一个“样本”的神经接口。女人胸口别着工作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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