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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镜中谋 第二章,井台谋

    第一卷,镜中谋 第二章,井台谋 (第1/3页)

    日子在冰冷的井水和沉重的捶打声中,一天天缓慢地爬行。

    李未央逐渐适应了掖庭的节奏——或者说,是身体在求生本能下被迫适应。每天凌晨梆子响,起身,去井台,浸泡在刺骨的冷水里,直到双手红肿麻木,指关节疼得弯曲都困难。粗糙的食物仅能果腹,炭火永远不足,夜里常常被冻醒。

    但她的精神,却靠着那方寸的镜中世界,勉强维系着一线清明。

    她发现,每天最多只能进入镜中空间两次,每次不能超过现实时间的二十个呼吸。一旦超过,便会头痛欲裂,甚至眼前发黑,几乎昏厥。她只能将进入的时间拆分开,一次在午间歇息时,一次在临睡前。那微弱的清凉滋养,如同濒死之人偶得的露水,虽不能解渴,却能吊住性命,让她保持最低限度的思考能力。

    镜中空间除了悬浮的镜子虚影,空无一物。她尝试过“带”东西进去,无论是稻草还是饼渣,意识一离开,东西便留在原地。这个空间似乎只容纳她的意识和那面镜子。而那镜子虚影,除了提供滋养,再无其他反应。

    她开始利用在镜中空间那相对“漫长”的时间(尽管外界极短)来思考。

    首先,是语言和文字。原主虽出身官宦,但年幼,所学有限,记忆零碎。日常听掖庭宫人交谈尚可,但涉及到更文雅的词汇或书面语,她便常常一知半解。她开始有意识地偷听、记忆,尤其是监工宦官或偶尔路过的女官之间的对话,从只言片语中拼凑词汇。文字更是麻烦,她只能在浆洗时,偷偷观察衣物上可能残留的墨迹或绣纹,默默记忆笔画。

    其次,是观察。掖庭看似等级森严、管理粗放,实则自有其运转的规则和潜藏的脉络。张嬷嬷看似刻薄,但似乎与掌管这一片区的宦官有点说不清的关系,对某些背景特殊的宫女会稍加颜色。那个孙姓宫女,欺软怕硬,但似乎对上面派发的“赏赐”份额格外敏感。云娘小心谨慎,却和负责浆洗房物料领取的一个小太监似乎有点同乡之谊,偶尔能多领半块皂角。

    信息,是这冰冷囚笼里最宝贵的东西之一。

    她必须尽快学会在这里“听”和“看”。

    这天下午,天空阴沉,似乎要下雪。井台边格外寒冷,呵气成霜。李未央正奋力捶打着一件厚重的棉袍,忽然感觉小腹传来一阵熟悉的、尖锐的坠痛。

    她脸色一白。

    原主的月事来了。而且,因为长期营养不良和冰冷劳作,痛得格外厉害。冷汗瞬间从额角渗出,她手指一松,木杵差点脱手。

    “怎么了?”旁边的云娘察觉到她的异常,低声问。

    “……没事。”李未央咬牙,强迫自己继续动作,但每动一下,都牵扯着腹部的绞痛,眼前阵阵发黑。她知道,在这种地方,示弱往往意味着更肆无忌惮的欺凌,甚至会被克扣本就少得可怜的食物。

    监工的宦官似乎也注意到这边的迟缓,不悦的目光扫了过来。

    就在这时,一阵稍显杂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几个穿着比普通宫女稍整齐些、但依旧朴素的中年妇人走了过来,为首的是一个面容严肃、眼神锐利的老宫女。

    监工宦官立刻收起不耐,堆起笑脸迎了上去:“郑司记,您怎么亲自到这边来了?”

    郑司记?李未央心中一动。掖庭设有“司记”一职,掌管宫人名籍及部分杂务,算是个有些实权的女官。

    郑司记的目光冷淡地扫过井台边一个个冻得面色发青、埋头苦干的宫女,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她的视线在李未央苍白的脸上略微停留了一瞬,但并未多言。

    “尚服局那边催得紧,年前要赶制一批春衣,各宫娘娘们的贴身衣物浆洗务必精细。”郑司记声音平板,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张司设点了你们这片井台的人手,晚些时候会送一批绸缎料子过来试手。洗坏了,你们担待不起。”

    监工宦官连声应喏。

    郑司记又交代了几句,便带着人离开了。井台边压抑的气氛稍微松动了些,宫女们低声议论着“绸缎”、“试手”之类的字眼,这显然比洗那些粗糙的宫人衣物更需谨慎,但也可能意味着,做得好,有机会被调去更好的地方,哪怕只是临时。

    李未央却顾不得这些。腹部的绞痛越来越剧烈,她感觉双腿发软,几乎站立不住。必须想办法缓一缓。

    她看向云娘,低声道:“云娘姐姐,我……腹痛得厉害,想去更衣,片刻就回。”

    云娘看她脸色实在难看,点了点头,小声道:“快些,我帮你看着。”

    李未央勉强挪动脚步,离开了井台范围,朝着记忆里一处偏僻的、堆放杂物和柴火的角落走去。那里有个半塌的草棚,勉强能避风,也是宫女们偶尔偷懒或解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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