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镜中谋 第六章,雪夜叹 (第2/3页)
过身,目光如炬,“宫里有些地方,有些事,知道得越少,活得越长。你可明白?”
“奴婢明白。”李未央低头。
“明白就好。”郑司记将那张写诗的纸放回原处,“诗写得不错,但心思……还是多放在正事上。把开元二十八年至三十年的宫人赏罚册找出来,晚膳后送到我房里。”
“是。”
郑司记离开后,李未央才缓缓吐出一口气,后背已是冷汗涔涔。郑司记看似随意的敲打,却句句指向镜子、凝晖阁和她那点不合时宜的“心思”。是警告,还是试探?
她不敢再写那些容易引人联想的诗词,将废纸都收了起来。
入夜,雪下得更大了,扑簌簌地落在屋顶、院中,积起一层银白。万籁俱寂,只有风雪之声。
李未央躺在炕上,毫无睡意。郑司记的话,小太监的警告,薄册的记载,还有镜中偶尔的悸动,交织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沉默的漩涡,而她就站在边缘。
西厢第三个柜子……
那个柜子里,除了那本薄册,是否还藏着别的什么?警告她远离,是因为那里有危险,还是因为那里有“他们”不想让她发现的东西?
一个念头,如同雪夜中的鬼火,在她心中幽幽亮起,越来越清晰。
她轻轻坐起身,看了一眼对面炕上熟睡的赵娘子,然后悄无声息地披上外衣,穿上鞋,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只有风声雪声。
她深吸一口气,轻轻拉开房门。冰冷的空气夹着雪沫扑面而来。院中积雪已能没过脚面,一片纯白,映着黯淡的雪光,能见度比平日反倒高些。
她像一只灵巧的猫,踏着积雪,悄步走向西厢房。脚印很快被落雪覆盖大半。
西厢房的门虚掩着,并未上锁——因为里面只有故纸堆,并无贵重之物。她闪身进去,反手将门轻轻掩上。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窗外雪光透入,朦胧勾勒出堆积如山的档册轮廓。寒冷、陈旧纸张和灰尘的气息弥漫。
她摸向记忆中的位置,手指触碰到那个小木柜冰冷的铜锁。
钥匙……钥匙在崔瑛那里。
她蹲下身,凑近锁孔。很普通的铜锁,结构简单。前世在博物馆帮忙整理时,她跟一位老修复师学过一点极其粗浅的、关于古代锁具的知识……
她从发间拔下那根唯一值点钱的铜簪——原主留下的旧物,簪头略尖。屏住呼吸,将簪尖小心探入锁孔,凭着感觉和记忆中那点模糊的知识,轻轻拨动。
时间仿佛凝固。每一丝细微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都显得惊心动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有几十个呼吸,也许更长。
“咔哒。”
一声极轻微的响动。
锁,开了。
她心脏狂跳,轻轻取下锁,拉开柜门。熟悉的陈旧气息涌出。她快速翻动,很快找到了那本薄册。但这一次,她的目标不是它。
她的手指探向柜子最深处,木板与背板的缝隙……侧面……底部……
忽然,指尖触到一个硬硬的、边缘略锋利的东西,藏在柜底一块略松动的木板下!
她小心地撬开那块木板,摸出一个用油布包裹的、巴掌大的扁平物件。
油布入手冰凉。她来不及查看,迅速将木板复原,薄册放回原位,锁好柜子,将东西紧紧揣入怀中,然后闪身出门,踏着来时的足迹(已被新雪覆盖得差不多),快速返回自己屋内。
关上门,背靠着冰冷门板,她才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在微微发抖,一半是冷,一半是后怕。
她摸出怀中的油布包,就着窗外雪光,小心翼翼地打开。
里面是几页残破的纸,以及一枚边缘已经氧化发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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