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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血色

    灯影血色 (第2/3页)

那套粗布中衣(已经半湿),外面则换上从张婶那里拿来的、另一套稍好些的、灰蓝色丫鬟旧裙(也是张婶备着的,原本是她自己的)。头发重新绾成简单的双丫髻,用两根素木簪固定。脸上和手上的污泥,就着雨水胡乱抹了抹。

    做完这些,她辨明方向,朝着记忆中西角门的方向潜去。她需要从那里溜出府——舒云轩的看守和王婆子她们肯定发现她失踪了,府内现在想必加强了巡查,但从内宅直接走西角门,再绕去白马寺,是最快的路径。

    雨夜成了最好的掩护。她像一抹真正的幽魂,贴着墙根和树木的阴影,避开偶尔提着灯笼匆匆走过的巡逻婆子或护院。府内的气氛比白天更加紧绷,灯笼的光在雨幕中晕开一团团模糊的光晕,映照着一张张紧张不安的脸。

    有惊无险地靠近西角门。这里平时出入的多是内宅仆役和运送杂物的小车,守卫相对松懈。今夜雨大,守卫缩在门房里,只留了一个人披着蓑衣在檐下躲雨张望。

    陆明舒观察了片刻,趁着那人转身跺脚驱寒的刹那,从侧面一处堆放杂物的阴影里飞快窜出,如同狸猫般无声无息地溜出了半掩的角门,瞬间没入外面街道更深的黑暗和雨幕之中。

    出了侯府范围,她不敢走大路,依旧专挑小巷。白马寺在城西,距离不近。她只能尽量加快脚步,冰冷的雨水不断浇在身上,带走所剩无几的体温,手脚早已麻木,只是凭着意志机械地向前。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她感觉快要支撑不住时,前方终于出现了白马寺那熟悉的、在雨夜中更显巍峨沉默的山墙轮廓。

    山门紧闭,寺内一片漆黑寂静,只有檐角的风铃在风雨中发出零丁凄清的响声。白日里的香火鼎盛、人流如织,仿佛只是一场幻觉。

    她绕到寺庙侧面,找到记忆中那片竹林的位置。竹叶在暴雨中疯狂摇曳,发出如同海潮般的哗哗巨响,更添阴森。雨水顺着竹竿倾泻而下,在地上汇成湍急的溪流。

    就是这里了。她上次与那“青隼”接头的空地,那块爬满青苔的卧石,在雨幕中只显出一个模糊的暗影。

    亥时三刻……快到了。

    她藏身在一丛特别茂密的竹子后面,屏息凝神,目光穿透重重雨帘,死死盯着那片空地。怀里,那包碎片冰冷坚硬,掌心因为紧握银簪而微微刺痛。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雨势没有丝毫减弱,反而更急。除了风雨声和竹叶的狂舞,听不到任何其他声响。

    难道对方不来了?还是……出了意外?

    就在她心中焦灼渐生之时,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毫无征兆地出现在卧石旁!

    不是从竹林外进来,而是仿佛直接从阴影中“渗”了出来。他依旧穿着那身灰色的僧衣,光头,身形瘦削,立在滂沱大雨中,却似乎滴水不沾,只有周身散发着比雨水更冷的寒意。

    正是那个“青隼”暗卫。

    他目光如电,精准地扫向陆明舒藏身的方向,仿佛能穿透茂密的竹丛和厚重的雨幕。

    陆明舒心中一紧,知道自己早已暴露。她没有犹豫,从藏身处走出,一步步走向卧石。

    雨水瞬间将她浇透,单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冰冷刺骨。她走到离暗卫三步远的地方站定,抬起被雨水模糊的视线,看向他。

    暗卫也在看她,冰冷的目光在她湿透狼狈的身上停留一瞬,落在她紧紧捂着的胸前——那里藏着碎片。

    “东西。”他开口,声音沙哑,比雨声更冷。

    陆明舒从怀中取出那个油纸包,却没有立刻递过去:“我要见侯爷。或者,至少要知道,这些东西,会送到他手里。”

    暗卫眼中闪过一丝极淡的,近乎讥诮的神色:“你没资格谈条件。”

    “那你就杀了我,自己拿走。”陆明舒不退让,声音在雨声中显得异常清晰,“但杀我之前,告诉我,‘寂照灯’是什么?陆韫侯爷的铭文,是什么意思?‘宫灯将熄’,指的又是谁?”

    听到“寂照灯”三个字,暗卫的眼神骤然变得无比锐利,如同出鞘的刀锋,瞬间锁定了陆明舒,周身寒意暴涨!那一刹那泄露出的杀意,让周围的雨丝仿佛都凝滞了一瞬!

    “你进了‘隐泉洞’?”他的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雷霆般的重量,“谁告诉你的入口?你看到了什么?说!”

    果然!他知道那盏灯!他知道那个地方叫“隐泉洞”!

    陆明舒心脏狂跳,但面上竭力维持镇定:“我自己找到的。荷花池下的密道,品石轩的暗门。我看到了那盏灯,看到了陆韫侯爷的绝笔。我还看到了一个被扭断脖子的人,穿着夜行衣,死在那里。以及……墙上的刻字。”她顿了顿,迎着对方几乎要实质化的冰冷目光,“现在,你能回答我的问题了吗?或者,带我去见能回答的人。”

    暗卫死死盯着她,仿佛在评估她话语的真实性,以及……该不该立刻让她闭嘴。半晌,那恐怖的杀意缓缓收敛,但眼神依旧冰冷刺骨。

    “你找死。”他吐出三个字,却不再是纯粹的威胁,更像是一种陈述。“知道得越多,死得越快。侯爷让你安分待着,是给你活路。”

    “可我不想看着他死!”陆明舒猛地提高声音,雨水混合着不知是泪还是什么,从脸上滑落,“我不知道你们在谋划什么,对抗什么。但我知道他处境危险!我知道有人要那盏灯!我知道‘宫’里有人想他死!把我蒙在鼓里,让我像个傻子一样等着最后的结果,这就是活路吗?!”

    她的声音带着破音的嘶哑,在狂暴的雨声中,却有种撼动人心的力量。

    暗卫沉默地看着她,看着她眼中迸发出的、与娇弱外表截然不同的倔强、恐惧,以及深藏其下的……一种近乎绝望的关切。那不是一个棋子该有的眼神。

    “灯是饵,也是引信。”他终于再次开口,声音依旧冰冷,却多了一丝几不可察的复杂,“侯爷以身作饵,引蛇出洞,欲毕其功于一役。北境,京城,皆是局。你看得越多,牵扯越深,越难脱身。”

    饵……又是饵!陆沉舟将他自己,将那盏可能关乎北境气运的“寂照灯”,都当成了饵?他到底布下了一个多大的局?要钓的,又是怎样可怕的“蛇”?

    “所以……荷花池的尸体,也是局的一部分?是为了打草惊蛇,还是为了传递假消息?”陆明舒追问。

    暗卫没有直接回答,只是道:“那不是你该关心的。把你找到的东西给我,然后回去,忘掉今晚的一切,忘掉‘隐泉洞’,继续做你‘安分’的侯府小姐。这是侯爷的命令,也是……你唯一的生机。”

    唯一的生机?可她脑海里那不断减少的倒计时,分明在告诉她,陆沉舟若死,她绝无生机!

    “如果我不呢?”陆明舒握紧了油纸包,向后退了半步。

    暗卫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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