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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室惊毒

    暗室惊毒 (第1/3页)

    “信鸽。”

    窗外那刻意压低、带着沙哑变调的两个字,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在陆明舒心中激起千层骇浪。信鸽?是指传递消息的途径?还是某个人的代号?

    她僵在窗边,指尖抵着冰凉湿润的窗棂,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回应。是陷阱?还是来自那个神秘地窖老者,或者方掌柜一方的援手?陆沉舟知道吗?门外那两个沉默的丫鬟是否察觉?

    短短一瞬,无数个念头闪过脑海。最终,对信息的渴求和对破局的孤注一掷,压倒了谨慎。她不能放过任何可能的机会。

    她深吸一口气,将窗户推开一条仅容手掌通过的缝隙。冰冷的夜风和细密的雨丝立刻钻了进来。

    “什么信?”她同样压低了声音,对着缝隙外问道。

    窗外沉默了片刻。然后,一样小而轻、用油纸严密包裹着的东西,被从缝隙塞了进来,落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嗒”声。

    “子时三刻,后园听雨轩,西侧第三根廊柱下。”那个沙哑的声音急速说道,语速快得惊人,“看完即毁。勿留痕,勿与人言,包括……侯爷。”

    话音未落,窗外传来一声极轻微的、衣袂拂过瓦片的窸窣声,随即一切重归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陆明舒紧张过度产生的幻听。

    只有地上那个小小的油纸包,证明着刚才的真实。

    陆明舒的心脏在胸腔里狂跳,几乎要撞碎肋骨。她迅速关上窗,闩好,然后弯腰捡起那个油纸包。入手很轻,几乎没什么分量。

    她走到离窗户最远的床边,放下帐幔,将自己完全遮挡住,这才就着床头小几上烛台的光,小心翼翼地拆开油纸。

    里面是一张折叠起来的、只有巴掌大小的薄纸,纸质粗糙泛黄,像是从什么旧账本上撕下来的。纸上没有抬头,没有落款,只有一行用炭笔匆匆写就的蝇头小字,字迹潦草而用力,似乎书写者处在极大的紧张或急迫之中:

    「毒已入骨,非‘寒潭棘’不可解。药在灯下。慎用,仅可暂抑。真解在‘宫’内‘长春’处。速决!」

    毒已入骨?

    陆明舒的瞳孔骤然收缩,手指猛地攥紧了纸片,纸张边缘割得指腹生疼。毒?谁中毒了?陆沉舟?还是……她猛地想起陆沉舟略显苍白疲惫的脸色,还有他在祠堂时那一声压抑的咳嗽和指缝渗出的血迹!难道他……

    ‘寒潭棘’?那是什么?一种解药?药在灯下?灯……是指这房间里的灯?还是指某个特定的、有灯的地方?

    她的目光倏地投向床头小几上的烛台。铜制的烛台,造型普通,除了烛泪,并无异常。

    不,不会这么简单。送信人冒着巨大风险,绝不会只是为了告诉她解药就在这触手可及的烛台下。

    ‘宫’内‘长春’处……‘宫’,果然又指向了皇宫!‘长春’?是指长春宫?还是某个代号为‘长春’的人或物?真解在那里……

    这封信的信息量太大,也太骇人!如果陆沉舟真的身中剧毒,且已“入骨”,那他的生命倒计时加速,是否就与此直接相关?下毒者是谁?是周显背后的人?还是‘宫’里那位?‘寒潭棘’能暂抑毒性,真解却在皇宫内……这几乎是一个死局!陆沉舟知道他自己中毒了吗?如果他不知道……

    巨大的恐惧和一种近乎窒息的紧迫感扼住了陆明舒的喉咙。她必须立刻确认!

    她将那行字反复看了几遍,直到每一个笔画都刻入脑海,然后毫不犹豫地将纸片凑近烛火。橘红的火舌瞬间吞噬了脆弱的纸张,化作一小撮灰烬,飘落在冰冷的砖地上。

    做完这些,她吹熄了烛火,让自己完全沉浸在黑暗里,只有窗外透进的、极其微弱的天光,勉强勾勒出室内物体的模糊轮廓。

    子时三刻,后园听雨轩,西侧第三根廊柱下。

    距离子时三刻还有一段时间。她需要养精蓄锐,也需要理清思路。

    毒……陆沉舟……解药……皇宫……

    如果这封信是真的,那么陆沉舟的处境比她想象的更危险万分。敌人不仅要夺权夺利,更要他的命!而且是这种阴毒缓慢、可能连他自己都尚未察觉的方式!

    她必须拿到那个能“暂抑”毒性的‘寒潭棘’!必须去听雨轩!

    可是,陆沉舟明早就要送她去庄子,外面还有丫鬟守着,她如何能半夜溜去后园听雨轩而不被发现?

    焦虑如同蚂蚁,啃噬着她的神经。她强迫自己躺下,闭上眼睛,调整呼吸,试图在混乱中寻找一丝清明。

    时间在黑暗中缓慢流逝。她默默计算着更漏,聆听着外面的动静。守夜的丫鬟似乎换了一次班,脚步声轻微,交谈声低不可闻。除此之外,一片寂静。

    终于,估摸着子时将近。陆明舒悄悄起身,换上了一身颜色最深的寝衣(丫鬟准备的都是素色),又将头发用布条紧紧束起。她将‘青隼令’和那个小铁盒贴身藏好,然后赤足走到门边,侧耳倾听。

    门外只有均匀细微的呼吸声,守夜的丫鬟似乎睡着了。

    她轻轻拨开门闩,将门拉开一条缝隙。廊下挂着气死风灯,光线昏黄。一个丫鬟靠坐在门边的矮凳上,头一点一点地打着瞌睡。另一个不见踪影,可能去耳房休息了。

    机会!

    陆明舒屏住呼吸,像一抹真正的影子,从门缝中滑出,紧贴着墙壁,迅速绕过打盹的丫鬟,闪入庭院一侧的阴影中。秋夜的寒露打湿了她的赤足和单薄的寝衣,冰冷刺骨,但她浑然不觉。

    她对侯府内宅的路径还算熟悉,避开几处可能有人值守的廊庑和路口,专挑花木繁盛、假山叠石的阴影处潜行。夜风穿过枝叶,发出呜呜的声响,掩盖了她细微的脚步声。

    后园听雨轩,位于花园西北角,临着一小片人工湖,是个赏景的僻静去处,平日里少有人至,尤其在这样的雨夜。

    她很快摸到了听雨轩附近。轩子建在水边,只有一条曲折的回廊连接岸上。回廊檐下挂着几盏白纸灯笼,在夜风中明明灭灭,投下摇晃不定的光影,更添几分凄清诡秘。

    她伏在回廊入口处的太湖石后,仔细观察。回廊上空无一人,只有灯笼的光晕和湖水拍打岸边的细微声响。

    西侧第三根廊柱……

    她数着柱子,目光锁定目标。那根柱子靠近水面,一半隐在灯笼光的边缘阴影里。

    确认四周无人后,她如同狸猫般窜出,迅速靠近那根廊柱。柱子是木质的,刷着暗红色的漆,在潮湿的空气中显得颜色深沉。她蹲下身,用手摸索着柱子底部与石板地面的接缝处。

    果然,在靠近水面的那一侧,柱根处有一块活动的木板!她用力一抠,木板应手而开,露出后面一个巴掌大小的暗格!

    暗格里,放着一个用蜡密封的、只有拇指大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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