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装疯计划 (第1/3页)
第六章 装疯计划
一
凌晨四点零七分,林晚把最后一粒维生素放进研钵,用不锈钢勺柄慢慢碾成粉末。灯光被调到了最暗,像一团被掐住脖子的黄昏,只能照亮她手腕内侧那道新鲜的月牙形血痕。血痕是她自己咬的——在精神病院留宿的那晚,护工用约束带把她固定在急救床,她想用疼痛证明自己还清醒,结果只换来值班医生一句“病人出现自残倾向,加药”。
此刻,她学着医生当时的口吻,轻轻复述:“病人出现自残倾向,加药。”声音像被水泡过的纸,软得发皱。复述完,她把维生素粉末倒进牛奶杯,粉末浮在表面,像一场微型雪崩。她盯着那些颗粒,忽然笑了一下,笑得幅度很大,嘴角几乎碰到耳垂,随后又迅速收回,好像被谁按了暂停键。这是她在医院学到的第二件事:真正的疯子不会持续同一种表情,他们的面部肌肉是失控的钢琴键,随时会弹出隔壁床都能听见的杂音。
她把牛奶杯端进卧室,放在床头。男人背对着她,呼吸均匀得像一条出厂设置完美的流水线。林晚没有喊他,只是轻轻爬上床,把冰凉的双脚贴在他的小腿肚。男人微微皱眉,却没有醒。林晚想,很好,他今天没有被陌生的噩梦惊醒,这说明他尚未察觉她的“装疯”计划已经正式启动。
二
上午九点,社区心理健康中心的玻璃门自动打开。林晚戴着墨镜,墨镜上缘故意卡了一缕碎发,发梢油腻,看起来至少三天没洗。她把诊断书拍在接待台,纸张皱得像被雨水泡过的旧钱。
“我昨晚又看见血字了。”她对前台护士说,声音不高,却足够让排队的老人们集体回头。护士见怪不怪,递给她一张随访表。林晚填表时故意把“紧急联系人”那一栏写成“已死”,然后在“死”字上画了一个笑脸。
随访室的门合上,白炽灯发出细碎的电流声。医生姓高,男,四十出头,白大褂袖口永远有一圈洗不干净的笔痕。林晚第一次见他,就给他起外号“高不成低不就”,简称“高不”。高不翻开电子病历,手指在触控板上划动,像在弹一具看不见的钢琴。
“林小姐,听说你怀疑你丈夫在牛奶里下毒?”
林晚把墨镜推到头顶,眼白布满猩红的血丝——她昨晚偷偷滴了风油精,效果比熬夜更逼真。
“不是怀疑。”她咧嘴,用左手比了一个拿勺子的动作,“是肯定。他把我维生素换成了***,蓝色颗粒,带水果香。”
高不点头,在键盘上敲下“被害妄想”四个汉字,又补了一句“伴幻嗅”。
林晚盯着屏幕,忽然把脸凑过去,几乎贴上防窥膜,“医生,你键盘缝隙里有灰,灰尘里可能有螨虫,螨虫爬进指甲缝,会在皮下产卵,然后——”
她停住,伸出食指,在高不面前缓缓挤出一颗完整的倒刺。血珠冒出来,像一粒微型红宝石。高不后颈的汗毛集体起立。
“然后你就会像我一样,听见它们在血管里唱歌,《两只老虎》,跑调版。”
高不关掉录音笔,按下呼叫铃,“准备临时留观,疑似躁狂发作。”
林晚在心里打了个响指:第一步,成功。
三
留观室是六人间,墙壁刷成肉粉色,据说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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