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眼万年;捡了个娇妻 (第1/3页)
漳山村的暖意还在阳光下流淌,孩童的嬉闹、村民的笑语顺着风飘出老远,二十里外的清河村却已沦为寸草不生的人间炼狱。
黄土夯筑的院墙被砍出三道狰狞豁口,断裂的柴门歪在泥地里,门轴处还挂着半片染血的粗布衣裳——那是村东头李二家的,布料上还缝着补丁,此刻却被刀划得稀烂,暗红的血渍顺着布纹凝固成黑褐色。村西头的苏家小院里,几株爬墙扁豆被马蹄踏得枝折叶残,翠绿的藤蔓蔫巴巴地垂在断墙上,熟透的豆荚滚落满地,有的被踩碎,嫩黄的豆仁混着尘土、暗红的血渍,还有摔碎的陶碗碎片,在院角堆成一片狼藉。
苏老头苏老实双手紧攥着一把磨得锃亮的砍柴刀,刀把被掌心的冷汗浸得发潮,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青筋在枯瘦的手臂上突突直跳。他佝偻了大半辈子的脊背此刻绷得笔直,像一株饱经风霜却不肯弯折的老槐,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院门外,呼吸急促得胸口起伏,将妻子王氏和两个女儿死死护在身后。老伴王氏紧紧搂着两个女儿,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满是泪痕的脸上,嘴角挂着未干的血沫——那是刚才咬唇强忍哭声时咬破的,她浑身抖得如同筛糠,胳膊却拼尽全力箍着女儿们的腰,仿佛这样就能将她们护进骨血里。
大女儿苏清鸢今年十九,梳着简单的双丫髻,发间仅插着一根素银木簪——那是她及笄时娘攒了半年碎银,请镇上银匠打的,此刻木簪上沾了些尘土,鬓边的发丝也被汗水濡湿,贴在光洁的额角。她身上的粗布襦裙是洗得发白的青灰色,肘部打着两块补丁,裙摆被刮破了一道三寸长的口子,露出的小腿上沾着泥点。苏清鸢没有像母亲和妹妹那样发抖,只是睫毛剧烈地颤动着,一双杏眼睁得圆圆的,强装镇定地望着父亲的背影,指尖却悄悄攥紧了衣角,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留下几道红痕——她怕得浑身发冷,却知道自己是姐姐,不能乱了阵脚。
二女儿苏清玥刚满十七,比姐姐矮半个头,梳着同款双丫髻,发间连个饰物都没有,只是用粗布绳系着。她的胆子本就小,此刻早已吓得浑身瘫软,脸白得像纸,嘴唇抿成一条苍白的线,将脸深深埋在母亲的肩头,双手紧紧抓着姐姐的衣袖,指节都泛了白。她不敢看院门外的景象,只听见远处隐约传来的马蹄声和刀剑碰撞声,每一声都像重锤敲在心上,让她忍不住浑身打颤,泪水顺着脸颊无声滑落,浸湿了母亲的衣襟。
院门外,风卷着血腥味和焦糊味飘进来,夹杂着黑鸦“呱呱”的聒噪,还有断壁残垣间传来的“吱呀”哀鸣。苏老实喉结滚动了一下,沙哑着嗓子低声道:“鸢儿、玥儿,别怕,爹在……”话音未落,院门外便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伴随着粗鄙的笑骂,像催命的鼓点,敲碎了小院里仅存的一丝安宁。
“吱呀——”一声刺耳的脆响,本就断裂的柴门被一脚踹飞,重重砸在院墙上,溅起漫天尘土。
为首的土匪头头迈着阔步踏进来,身高八尺有余,满脸横肉堆得像发酵的面团,左眼眶上一道狰狞的刀疤斜劈到嘴角,遮住了瞎掉的左眼,只剩右眼像饿狼般泛着凶光。他上身穿着一件抢来的枣红色绸缎短褂,领口袖口被扯得歪歪扭扭,沾满了暗红的血渍和油污,腰间缠着粗麻绳,挂着一把磨得发亮的牛耳弯刀,刀鞘上还挂着几枚女人的银钗——显然是刚从别处劫掠来的。他脚下踩着一双破烂的靴子,每一步都重重碾过地上的豆荚,嫩黄的豆仁被踩得稀烂,混着血泥黏在鞋底。
“哈哈,兄弟们,瞧瞧这小院藏得挺深啊!”土匪头头咧嘴一笑,露出两颗焦黄的獠牙,声音粗嘎得像破锣,“刚才搜了大半个村子,没想到这儿还藏着活口,尤其是……”他的独眼扫过苏清鸢姐妹,眼神像毒蛇般黏在两人身上,贪婪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还藏着这么标志的小娘子!”
身后十几个山匪蜂拥而入,一个个凶神恶煞。有的光着膀子,黝黑的皮肤上刻着歪歪扭扭的刀疤,手里扛着生锈的鬼头刀,刀身还滴着新鲜的血珠;有的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短衫,腰间鼓鼓囊囊塞着抢来的碎银和干粮,手里提着沾着鸡毛的柴刀;还有两个年纪稍轻的,脸上带着未脱的稚气,却学着老匪的模样吹着口哨,眼神猥琐地在苏清鸢姐妹身上打转。
他们踩着满地狼藉,故意踢翻院角的陶罐,“哐当”一声,陶罐碎裂,里面仅存的半瓢清水泼了一地,浸湿了王氏的裤脚。有个山匪伸手扯断了爬墙的扁豆藤,翠绿的藤蔓带着几片残叶落在苏老实脚边,他转头冲土匪头头谄媚地笑:“虎哥,这老东西还攥着刀呢,莫不是想找死?”
被称作“虎哥”的土匪头头斜睨了苏老实一眼,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老东西,一把破柴刀也想护人?”他抬脚重重踩在苏老实的脚背上,“咔嚓”一声脆响,苏老实闷哼一声,额头上瞬间冒出豆大的冷汗,却没像普通老者那样瘫倒——他年轻时曾是戍边老兵,刀光剑影里滚过几年,骨子里藏着一股悍劲,握着刀的手不仅没松,指节反而绷得更紧,枯瘦的手臂猛地一沉,砍柴刀带着风声朝虎哥的小腿劈去!
“咦?有点意思!”虎哥猝不及防,连忙后退半步,裤腿被刀锋划开一道口子,露出黝黑的小腿。他又惊又怒,独眼瞪得滚圆:“没想到是个上过阵的老东西!给我废了他!”
旁边两个山匪立刻挥刀扑上来,刀锋直劈苏老实的要害。苏老实忍着脚背的剧痛,身形虽佝偻却异常灵活,砍柴刀在他手里仿佛有了生命,左挡右劈,“铛铛”两声格开来袭的刀锋,反手一刀划在左边山匪的胳膊上,鲜血瞬间涌了出来。那山匪惨叫一声,捂着伤口后退,苏老实却也被右边山匪的刀擦过肩头,粗布短褂被划开一道长口子,血珠顺着肩胛骨往下淌。
“爹!”苏清鸢惊呼一声,却见父亲转头冲她使了个狠厉的眼色,沙哑着嗓子低吼:“闺女,跑!带着你妹妹一起跑!越远越好!”
苏清鸢心头一震,瞬间明白了父亲的用意。她知道父亲是拼着性命为她们争取机会,绝不能辜负!她立刻攥紧妹妹的手,指甲几乎嵌进妹妹的肉里,压低声音急促道:“玥儿,跟紧姐,别回头!”
王氏也反应过来,猛地推开身前的山匪,嘶吼着:“快走!别管我们!”她扑上去想抱住一个山匪的腿,却被对方一脚踹在胸口,闷哼着倒在地上,嘴角溢出鲜血。
“想跑?没门!”虎哥见状,怒吼着朝苏清鸢姐妹扑来。苏老实眼神一厉,猛地扑过去抱住虎哥的大腿,双臂像铁箍般锁紧,用尽全身力气喊道:“跑啊!快跑!”虎哥被缠得动弹不得,气得哇哇大叫,挥刀就朝苏老实的后心砍去。
“爹!”苏清玥吓得大哭,双腿发软几乎迈不开步,被姐姐死死拽着往院后跑。院墙角果然有一道被山匪砍出的豁口,断墙处还挂着几片残破的茅草,足够两人钻过。苏清鸢回头望了一眼,只见父亲被虎哥的刀砍中后心,鲜血瞬间染红了后背的粗布短褂,却仍死死抱着虎哥的腿不肯松手,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她们逃跑的方向,透着一股决绝的放心。
“老东西,找死!”虎哥一脚踹开苏老实,弯刀再次落下,深深扎进他的胸膛。苏老实闷哼一声,身体软软地倒在地上,视线却还黏在豁口处,直到看到两个女儿的身影消失在村外的树林里,嘴角才勾起一抹微弱的笑意,缓缓闭上了眼睛。
王氏看着丈夫倒地,疯了似的扑上去,却被山匪们乱刀砍倒,她最后的呼喊声淹没在山匪的狞笑里。虎哥拔出弯刀,擦了擦刀上的血,怒吼道:“给我追!两个小娘子跑不远!抓回来扒了她的皮!”
十几个山匪立刻朝着院后豁口追去,手里的刀鞘撞击着大腿,发出“哐当哐当”的声响。而此时,苏清鸢正拽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清玥,在树林里拼命奔跑。粗布衣裳被树枝划得满是口子,露出的胳膊和小腿被荆棘刺出一道道细密的血痕,泥土沾满了她们的裙摆和鞋面,呼吸急促得像拉风箱,却不敢有丝毫停留——她们知道,只有跑得更远,才能活下去,才能不辜负爹娘用性命换来的机会。
而不远处的土路上,林枫正带着典韦和两名黑龙军将士走来,鼻尖忽然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腥味,那气味混杂着焦糊味,顺着风飘过来,刺鼻得很。他眉头瞬间皱起,眼神变得锐利:“不对劲,前面怕是有变故!”典韦也神色一凛,握紧了腰间的双铁戟,沉声道:“主公,血腥味极重,恐怕是遭了劫掠!”林枫摆了摆手,脚下步伐加快:“走,去看看!”几人立刻朝着血腥味传来的方向疾驰而去,距离与苏家姐妹相遇,只剩百步之遥。
深山老林里,茂密的三棱草长得比人还高,翠绿的叶片边缘带着细碎的锯齿,刮得人皮肤生疼。阳光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洒下斑驳的光点,落在满地枯枝败叶上,混合着潮湿的泥土味和若有若无的血腥味,透着一股阴森的寂静。不远处的林间空地上,一匹通体乌黑发亮的骏马正昂首嘶鸣,四蹄踏在枯枝上发出清脆的声响——正是林枫的踏雪乌骓。马身肌肉线条流畅,鬃毛如墨缎般顺滑,唯有四蹄雪白如玉,此刻正不安地刨着地面,鼻翼翕动,显然也嗅到了空气中的血腥与危险。
马旁,林枫身着霸王战铠,玄铁锻造的甲片拼接得严丝合缝,泛着冷冽的幽光。肩甲雕刻着狰狞的兽首浮雕,嘴角獠牙外露,颈甲贴合脖颈,边缘镶着一圈细密的鳞纹,胸甲中央铸着一个苍劲的“霸”字,在阳光下折射出锐利的光泽。腰间束着黑色兽皮腰带,悬挂着一柄古朴的剑鞘(备用短刃),战铠的甲片缝隙间还残留着些许暗红的血渍——那是此前剿灭狼山匪患时留下的痕迹,更添几分铁血悍气。他右手紧握一杆镔铁霸王枪,枪身黝黑沉重,长约丈八,枪尖寒光凛冽,透着刺骨的锋芒,枪尾镶嵌着一枚铜制虎头配重,握在手中稳如泰山,仅靠气势便足以让人心生敬畏。
苏清鸢死死捂住苏清玥的嘴,指腹按在妹妹颤抖的唇上,能清晰感受到她胸腔里压抑的呜咽。自己的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地面,草叶扎进衣领,带来一阵阵刺痒,可她连动都不敢动——身后的山匪脚步声仿佛还在耳边回响,那粗鄙的狞笑和弯刀劈砍的声响,像魔咒般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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