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勇士 (第2/3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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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是宽阔的河面,水色浑黄,两岸是连绵的青山,偶尔能看见几座竹楼掩映在竹林里。大船顺流而下,速度不快,船帆鼓着风,像只巨大的鸟。他忽然瞥见船尾甲板上吊着个黑乎乎的东西——
是那条凶鳄!
陆仁披上外衣,忍着腿疼下了楼梯。甲板上人来人往,船工们喊着号子收网,几个年轻壮士聚在鳄鱼尸体旁,指指点点。
鳄鱼被粗麻绳捆着四肢,吊在桅杆横梁上,腹部朝上,那道旧伤疤格外醒目。一个锦衣华服的老爷站在鳄鱼旁,身材微胖,鬓角微霜,面容刚毅如刀削,此刻却紧锁眉头,盯着鳄鱼的腹部。
“确定是这条?”老爷开口,声音洪亮如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回老爷,”一个穿黑甲的壮士上前,单膝跪地,甲胄碰撞声铿锵有力,“上月您在青崖山游玩,小姐去河边采兰草,就是这条鳄鱼从水中跃出,咬伤小姐小腿。属下等赶到时,它已负伤遁入河中,这道疤正是属下用长枪刺的!”
这壮士叫燕昭,生得猿臂蜂腰,面容英武,眉骨处有道浅疤,眼神像鹰隼般锐利。他身边还站着三人:一个满脸虬髯的壮汉,叫韩烈,性格急躁,此刻正不耐烦地踢着甲板;一个面色苍白的书生模样青年,叫楚砚,手指纤长,正用绢布擦拭腰间的短剑;还有一个沉默寡言的大汉,叫石敢,体格魁梧如铁塔,抱着双臂站在最后。
“没错,”楚砚展开一幅画卷,上面画着条鳄鱼,腹部一道斜疤,“小姐说那鳄鱼眼睛赤红,体长一米有余,与这畜生一般无二。”
萧老爷重重哼了一声,抚过腰间的翡翠玉佩:“本老爷悬赏黄金百两,封‘萧府第一勇士’,就是要取这畜生的命!没想到它竟自己撞上来了——”
陆仁看着这场景,又看了眼身旁的老孙头,暗道:“看来这老孙头所言不虚。”
虽说心有余虑,但此刻打消了不少,陆仁一瘸一拐拖着疲惫疼痛的身体向甲板一点一点的走了过去。
萧景渊的目光马上落到陆仁身上,带着审视:“你杀了这畜生?怎么杀的?”
虽然陆仁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但内心对这些富家老爷还是有着底层的恐惧和不安,被对方这么一问便不由身形本能一缩。
陆仁沉默片刻,只说:“它咬我,我捅它眼睛。”
燕昭上前一步,盯着陆仁腿上的包扎:“你用的藤汁,是岸边那种开紫花的毒藤?”
陆仁心头一凛——这燕昭竟一眼认出藤汁来源!他想起陈竹涂藤汁时“防虫”的说辞,此刻才明白那藤汁本是毒鳄之物,却被陈竹用来害人。“是。”他简短回答。
萧景渊大笑起来,声震船舷:“好!好一个‘以毒攻毒’!本老爷悬赏的‘第一勇士’,非你莫属!”他挥手招来管家,“取黄金百两,锦缎十匹,给这位小兄弟备上!再腾间上房,按贵客规格招待!”
陆仁看着管家恭敬地递上托盘,金锭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他忽然想起陈竹和刘福——这两个骗子若知道自己因杀鳄得了赏,不知会作何表情。杀意如毒蛇般从心底钻出,但此刻他更清楚:在这艘大船上,他不是“陆仁”,是“杀鳄的勇士”,是萧府的贵客。
燕昭走到陆仁身边,低声道:“小姐还在府中养伤,若能见她一面,便知这鳄鱼有多凶残。”燕昭眼中闪过一丝忧虑,“但你要小心——悬赏一出,想杀你的人不会少。”
这话让陆仁心头一凛,会看了对方一眼,同时扫了一眼甲板上的几人,暗道:“这几人看上去就是练过拳脚之人,应该也是冲这悬赏而来,如今被自己恰巧得赏,定会遭人记恨,在加上这些赏金,恐难不遭人记恨。”
陆仁望向船尾的鳄鱼尸体,它赤红的眼睛依旧圆睁,像在嘲笑他的“幸运”。——无论这“机遇”是真是假,他都要活下去,找到陈竹和刘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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