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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瘟疫起

    第三章 瘟疫起 (第1/3页)

    砸门声第三次响起时,解离才慢吞吞地拉开一道门缝。

    门外站着四个黑甲卫兵,腰佩横刀,面覆铁罩,只露出一双眼睛——眼神冷得像刚从冰窖里捞出来的钉子。领头的是个瘦高个,胸甲上烙着国师府的徽记:阴阳双鱼盘绕着一柄匕首。

    “解离?”瘦高个的声音从铁罩后传来,瓮声瓮气。

    “是。”

    “国师有令,全城医馆药铺一律接受搜查。”瘦高个递出一面令牌,和夙夜那枚截然不同——这令牌是黑的,边缘雕着骷髅纹,“昨夜子时至今晨,可曾接诊过可疑病人?”

    解离的目光扫过令牌,又扫过四人身后的街面。长街上已经空了,只有更远的地方还有零星奔逃的人影。皇城上空的血色天幕又扩散了一圈,几乎笼罩了半个京城。天幕下隐约传来哭喊声,但隔着这么远,听得不真切。

    “可疑病人没有。”解离说,“头疼脑热的倒是接了几个。官爷要进来查,自便。”

    她让开门。瘦高个一挥手,身后三个卫兵鱼贯而入。他们搜查的手法很专业——不碰药材,不翻药柜,重点查两样:一是地面和墙壁有无新近施术的痕迹,二是空气里残留的记忆波动。

    解离靠在门框上,看着他们在厅堂里转悠。她掌心贴着的那枚“狰”魂晶已经收进袖中,柜台上的琉璃瓶也换了一批寻常药瓶。至于那枚乳白色的执法司档案魂晶,在她开门前就塞进了后院的井砖缝里——井沿的青苔有被动过的痕迹,但搜查的人应该注意不到。

    “掌柜的。”一个卫兵忽然停在柜台前,指着地上,“这水渍,怎么还没干?”

    解离低头。地上确实有一滩水渍,是昨夜太子赵承熠留下的。她今晨故意没擦干净。

    “哦,那个。”解离语气平淡,“早上煎药泼了。忙着开门,还没顾上擦。”

    卫兵蹲下身,用手指蘸了点水渍,凑到鼻前嗅了嗅。解离看见他指尖泛起极淡的银光——是在检测记忆残留。

    三息后,卫兵起身:“是药汤。”

    瘦高个在厅堂里转完一圈,走到解离面前:“解掌柜,听闻你擅长修补记忆?”

    “混口饭吃的手艺。”解离说,“寻常人丢三落四,忘了钥匙放哪儿,或是记混了谁家欠账,我能帮着找回来。太复杂的,也做不了。”

    “那凶兽的记忆呢?”

    解离眼皮都没抬:“官爷说笑了。我一个开医馆的,上哪儿弄凶兽的记忆去?”

    瘦高个盯着她,看了很久。厅堂里安静得只剩窗外越来越近的骚乱声。远处又传来一声巨响,像是有什么重物倒塌,震得地面都微微发颤。

    “最好没有。”瘦高个终于说,“国师有令,凡私藏、交易、修补凶兽记忆者,视同谋逆。解掌柜是聪明人,该知道轻重。”

    他挥了挥手,三个卫兵退出厅堂。临出门前,瘦高个又回头:“这几日京城不太平,解掌柜若无急事,少出门。”

    “多谢官爷提醒。”

    门重新关上。解离插上门栓,背靠门板,静静听着四个卫兵的脚步声远去。他们没走远,就在街对面停住了——她透过门缝看见他们散开,呈扇形守住了忆莲楼前后的街口。

    监视。

    解离转身,快步上楼。她没进密室,而是推开二楼临街的一扇窗。窗棂上贴着一道极淡的符,符纸已经烧成灰烬——这是她昨夜布下的“预警符”,有外人靠近忆莲楼百丈内就会自燃。看灰烬的状态,国师府的人至少在她开门前一刻钟就到了。

    他们在观察。

    解离关上窗,走到二楼角落的一面铜镜前。镜面蒙尘,照不清人影,但她指尖在镜框上点了三下——镜面忽然泛起涟漪,像水面被投入石子。涟漪平复后,镜中映出的不再是她的倒影,而是长街对面的景象。

    四个黑甲卫兵各守一方,腰间的刀已出鞘半寸。他们身后,更远处的街角,还站着一个人——身形隐在阴影里,看不清面目,但解离认得那件袍子:墨底金纹,袖口绣着阴阳双鱼。

    国师府的人。而且是高层。

    镜中那人忽然抬起头,朝忆莲楼方向望了一眼。解离立刻切断联系,镜面恢复原状。

    她转身下楼,回到厅堂,开始收拾柜台。动作不快,甚至有些刻意地慢——她知道有人在看。琉璃瓶擦了三遍,药柜每层都重新整理,地上的水渍也打了水来,蹲下身一寸寸擦干净。

    做这些时,她脑子在飞速转动。

    国师府的反应太快了。太子刺杀国师应该发生在半个时辰前,从皇城到忆莲楼,就算快马加鞭也要两刻钟。除非——

    除非国师府早就知道太子会出事。

    甚至,他们可能知道太子昨夜来过这里。

    解离擦地的手停了停。她想起太子离开时,额头那道淡金色的印记——那是她留下的定位标记。如果国师府的人有特殊手段能追踪这类印记……

    不,不对。如果是那样,他们应该直接冲进来抓人,而不是先派卫兵搜查,又在外围监视。

    他们在试探。想看看她会不会慌,会不会逃,会不会联系同伙。

    解离继续擦地。水渍彻底擦干后,她起身,将抹布洗净晾好,然后搬了张凳子坐在柜台后,取出一本泛黄的账册,开始对账。

    算盘珠子噼啪作响,声音规律而平缓。窗外的骚乱声渐渐小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寂静——整条街都空了,连猫狗都躲了起来。只有血色天幕还在无声扩散,现在几乎遮住了整片天空。

    日头被染成了暗红色,光线透过窗纸照进来,把厅堂染得像浸在血水里。

    解离打了三次算盘,第三次打错了一个数。她放下账册,揉了揉眉心。

    她在等两件事:一是夙夜回来,带回皇宫的消息;二是……某种更糟的事发生。

    第一件事来得比预期快。

    黄昏时分,有人敲响了忆莲楼的后门。

    叩门声很轻,三短一长,是夙夜和她约定的暗号。解离没立刻开门,而是先走到前厅,透过门缝看了一眼——街对面四个卫兵还在,但那个墨袍人不见了。

    她绕到后院,拉开后门。夙夜闪身而入,反手关上门,背靠在门板上喘了口气。

    他身上的青衣沾满灰尘,袖口撕裂,左手小臂缠着绷带,渗出血迹。脸上也有擦伤,但眼神依旧冷静。

    “死了多少人?”解离问。

    “国师府仆役一百二十七人,禁卫军四十六人,太子……”夙夜顿了顿,“太子没死,但废了。”

    解离心一沉:“废了是什么意思?”

    “记忆彻底崩溃。”夙夜走到井边,打了桶水,掬起一捧洗了把脸,“他冲进国师书房时,手里拿着剑,但剑没刺出去——他突然抱头惨叫,然后开始攻击所有人,包括他自己。禁卫军启动诛邪阵后,阵法威压和他识海里的记忆冲突,直接冲垮了他的神志。”

    水珠从他下颌滴落,混着血丝:“现在太医院的人守着他,但没用。他谁也不认得,只会反复说一句话:‘不是我,不是我干的’。”

    解离沉默片刻:“国师呢?”

    “轻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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