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29章 灯下黑 (第2/3页)
叫人召回时康了,就想想怎么同大柱国和陛下交代吧。”
“谁说我对她有情?”陆沧十分恼火。
“小人失言。”
“我到县衙,再写一封信,加急送去京城。”
“这要如何写?”
“就说我看上她了,请陛下准许纳了她。”
朱柯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满眼不可置信。
“……并自请回溱州侍奉母亲,为王府开枝散叶,三年内不带兵;你身上的柱国将军印送到段珪军中,让他先带回去。”陆沧义正词严地道,“待我回京,再和义父说明真正的缘由。城门贴的告示百姓们看到了,上头写的是‘朝廷赐婚’,我就得全朝廷的面子。”
半年前从封地出发,朱柯就知道他有激流勇退之意,但这话现在说出来,总感觉不是个滋味。
陆沧又说:“我与义父的关系不是常人能挑拨的,不论段珪怎么说,他定要当面问过我再降罪,陛下的心思才需好生揣摩。我虽与陛下一同长大,他御极七年,却也不能与过去在南康郡王府中的光景同日而语,我犯个错,他反倒安心些。”
如今他手握雄兵,颇有威名,这错万万不能犯在战场上,他被叶濯灵骗了,冷静过后反倒认为这是个机会。见色起意,看上了反贼之女,对一个正直的臣子来说是品行上的污点,但此女没有娘家,他又卸了柱国将军的职权,对皇帝没有威胁。
这么一想,他开始觉得自己几个时辰前把这事儿想得太过严重,当时他是被她气昏了头,可心里又敲起了钟——她冒着欺君之罪骗婚,如果他能轻轻松松摆平,不是太不划算了吗?
朱柯也适时把这一点说了出来:“王爷,您一定得抓住郡主,她命都不要了,只想向您报仇,走时还告诉您信是假的,肯定留了后手。”
“先写了信,表明态度是紧。我就不信连个女人都抓不住了。”
飞光走着走着,听到这话忽然叹了口气。
陆沧清楚它是埋怨自己没有沿着河追狐狸,错失了大好良机,只当听不见,咳了一声,问朱柯:“方才你说的什么‘青竹蛇、黄蜂尾’,是从哪看来的?讲得甚是新奇。”
“……呃,不记得了,就是一本市井闲书。”
不料这话触到陆沧的逆鳞,他怒道:“市井闲书害人不浅!我那天翻了几页话本,里面说女子嫁了人就会一心一意地在夫家过日子,就算是仇敌也会化干戈为玉帛,明明是假话!”
“您真信了?”
“倒也没立时就信,后来她说她吃醋,我就信了。”
朱柯欲哭无泪,只能道:“这些书都是些落魄书生编出来的,他们讨不到老婆,所以净往虚的编,图个过瘾。时康带来的那些话本子,我明天就扔了,他一小孩儿看这个没好处。”
陆沧却习惯在指责他人之前反求诸己:“进韩王府头一日,时康就同我说郡主想杀我,还拿了她房里的藏书给我看,那书上写的和我后面看的完全不同,但我只觉荒唐,便没放在心上。可见这些书,涵盖极广,是我看的太少了,信错了话。我长年在军中,只需把兵书铭记于心,日后挂了印,少不得要读别的书,弄懂世事学问,参透人情往来。圣贤教诲也好,市井杂书也好,都要多多地看,亡羊补牢为时未晚。”
他继续肃然自省,从头捋了一遍叶濯灵的所作所为:“夫人献城前,已定下瞒天过海之计,将书信伪造好,把王府里的可用之物都囤在墓室中,以待择日弃城而逃,所以你们进仓库,连一两银子都搜不出来。进府第一晚,她发现时康在查房时顺走了书,怕我因此起疑,便先发制人,装作给我下毒,让我轻易发觉她心怀不轨,如此一来,我就会以为她不是个厉害角色。她父亲被杀,不恨我才奇怪,一次不够,要来第二次,她故意让时康听到厨房灶台下藏有凶器,又在洞房之时行刺于我,我便愈发觉得她不知轻重,可悲可笑,此乃骄兵之计。”
朱柯摇头道:“若是换了个人,她哪还有第二次机会,头天晚上在浴房里就没命了。她就是看您性子宽厚,还敬她爹是个抗击赤狄的英雄,拿准了您不会杀她。”
“我饶过她两次,她知道我赏识直率的性子,便大大方方地说自己想安稳度日,享受荣华富贵。为了显出投靠的诚意,她提前串通百姓,让那个瞎眼的老妇人透露地窖的消息给我,引我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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