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血染隘口 (第2/3页)
三重的苍狼卫,一个淬体七重的将领,加上可能的随军萨满。而我们,满打满算能战的不过百余人,淬体三重以上的不到二十。正面交锋,半个时辰都撑不住。”
刘莽脸色惨白如纸。
他握刀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刀柄上的缠绳被汗浸湿。目光扫过矿场那简陋的木石工事,再看看远处那支越来越近的、散发着血腥气的骑兵洪流,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怎么办?
死守?那是找死。
投降?狄狨人凶残暴戾,降者多半沦为奴隶苦役,甚至被屠杀祭旗。
逃?四面皆敌,能逃到哪里去?
无数念头在刘莽脑中疯狂冲撞。他想起自己那显赫的家世——开国功臣之后,祖上随太祖马上取天下,挣下泼天富贵。也想起自己年少时的荒唐与暴虐,仗着家势,在京城欺男霸女,手上沾染的人命不下十指之数,最后闹得太大,压不下去,才被家里花了极大代价,将死刑改成流放边陲。关希收留他,也不过是看他修为尚可、家世余荫犹存,指望有朝一日他能回去,多少是个香火情。
他来这苦寒矿场,本就是熬资历、避风头,只等几年期限一过,打点关系,便能重回繁华之地,继续作他的纨绔子弟,甚至凭借家中资源,在军伍或官府谋个实缺,继续作威作福。
他怀里还贴身藏着几本家传功法抄本,有锤炼肉身的《铁骨金身诀》,有凌厉杀伐的《破军七杀刀》,甚至还有半卷据说能直通先天之境的《紫阳导引术》。可惜,他天资实在鲁钝,悟性奇差,那些精妙口诀看得他头昏脑涨,十几年苦修,靠着丹药硬堆,也才到淬体五重巅峰,始终摸不到六重的门槛。那些高深功法,在他手里如同天书。
他不能死在这里!他还有大好的前程,还有无数的富贵等着他去享受!凭什么要给这破矿场陪葬?
目光,不由自主地飘向身旁的简自在。
这个年轻人依旧站得笔直,侧脸在渐暗的天光里显得格外冷峻。可再冷静,能挡得住三百苍狼卫吗?跟着他,只有死路一条!
刘莽牙齿咬得咯咯作响,眼底最后一丝犹豫,被汹涌的求生欲和根植于骨子里的自私彻底碾碎。
狄狨骑兵在矿场主要隘口外三百步处勒马。
烟尘缓缓沉降,露出骑兵森严的阵列。战车上,独眼将领抬起右手,整个队伍瞬间静默,只剩下战马偶尔喷吐鼻息的声响。
压抑。死寂。
矿场工事后,守卫的矿奴和护卫们握紧手中粗劣的武器,呼吸粗重,不少人腿肚子都在打颤。
独眼将领独目扫过矿场简陋的防御,嘴角扯出一个讥诮的弧度。他招了招手。
一名骑兵策马出列,用生硬但清晰的大陆通用语朝矿场内高声喊话:
“矿场里的人听着!”
“黑石城已陷!镇北侯府覆灭在即!我苍狼卫奉王庭之命,接收此矿!”
“打开工事,交出所有存粮、矿石、及‘墨髓’,跪地投降者,可免一死!负隅顽抗者——”
骑兵猛地挥刀,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嘶鸣:
“鸡犬不留!”
声音在峡谷间回荡。
矿场工事后,一片骚动。
就在这时——
“我投降!!”
一声嘶哑的、带着破音般的吼叫撕裂了压抑的空气。
众人骇然望去。
只见护卫头领刘莽,竟一把扯下身上代表职级的铜牌,猛地推开身前挡路的两个年轻矿奴,力道之大,将那两人撞得踉跄倒地。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工事,朝着狄狨骑兵的方向狂奔而去,如同一条看见了骨头的饿狗!
他一边跑,一边挥舞双臂,用尽全身力气嘶喊,唾沫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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