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真相大白 (第1/3页)
审讯室的白炽灯带着嗡嗡的电流声,把徐丽霞的脸照得像张浸了水的宣纸,连毛孔里的怯懦都无所遁形。暖气管道在墙角发出断断续续的呜咽,她右手腕那道蜈蚣状的旧伤疤在铁栏杆投下的阴影里忽明忽暗 —— 那是去年深秋试图翻后墙逃离贾**时,被碎玻璃划开的伤口,缝了七针,此刻倒成了她 “受害者” 身份的最后遮羞布。
陈建国指尖在桌面上轻轻叩击,节奏平稳得像倒计时的钟摆。他没有急着问话,先从牛皮纸袋里掏出个搪瓷杯,往里面倒了半杯冒着白汽的热水推过去。杯壁上印着的 “劳动模范” 字样已经剥落,那是老周牺牲前给他的遗物。等徐丽霞的手指不自觉地凑近杯口取暖时,他才把一叠塑封的照片推过冰凉的审讯台,最上面那张恰好停在她眼前 —— 地窖深处挖出的碎花衬衫碎片上,一枚氧化发黑的蝴蝶胸针嵌在领口,翅膀的纹路还能看出鎏金的残痕。
“1990 年 3 月 17 号,讷河火车站候车厅第三排座椅,你搭识了浙江商人周明远。” 陈建国的声音不高,却像冰锥扎进徐丽霞的耳膜,“他给女儿买的这枚胸针,你戴了整整半年。李秀华的生日宴上,张艳问你哪儿来的,你说捡的;去年四月你去黑市换粮票,还想把胸针当掉,老板说氧化得厉害不值钱,你当场就哭了。” 他从照片堆里抽出张粮票存根,“这是当时的交易记录,指纹还在上面,要比对吗?”
徐丽霞的喉结剧烈滚动,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都浑然不觉。四个月来,她从最初哭诉被贾**胁迫的 “受害者”,到被陈建国用火车票存根、黑市老板证词、甚至张艳生前的日记拆穿 “帮凶” 身份,心理防线早已千疮百孔。可此刻这枚胸针,让她突然想起那个戴金丝眼镜的商人临死前的模样 —— 他蜷缩在地窖角落,胸口插着半截凿子,手里死死攥着张全家福,照片上扎羊角辫的小女孩笑得和胸针上的蝴蝶一样灿烂。
“地窖最里面…… 西北角第三块石板是松的,底下有十六具……” 她突然捂住脸崩溃大哭,声音透过指缝碎成碴子,“贾**杀李秀华那天夜里,我躲在柴房柴堆里,听见石板撬动的声音。扒着门缝看见他往里面埋尸体,还有些用白布包着的‘零件’,被刘军装在面包车里拉走了。那车是松花江牌的,后窗贴着红底金字的‘福’字贴纸,边角卷起来了。”
审讯室的铁门被推开道缝,副队长王强的影子斜斜地投进来。走廊里飘着浓重的烟味,他进来时狠狠抹了把冻得通红的脸,烟蒂在指间积了长长一截灰:“老陈,42 具尸体已经对上失踪人口笔录,徐丽霞的口供够判贾**死刑十回了。省厅督查组下午就到,局长刚才把我骂了一顿,说家属都堵到省厅门口了,差不多得了。”
陈建国没回头,目光落在窗外结了冰的讷谟尔河上。河面冻得透亮,能看见冰层下蛰伏的枯草,三个月前就是在这儿的冰窟里,他们捞起了第一具无名男尸。死者鼻腔残留的乙醚成分,和三年前牺牲的战友老周尸检报告里的麻醉剂完全一致 —— 老周当年追查跨区域器官贩卖案时失踪,最后一次通话只留下 “小梅”“李医生” 两个词,连全尸都没找齐。他摸出胸口口袋里的旧笔记本,那是老周的,扉页上写着 “真相藏在细节缝里”。
“刘军的上线没露头,这案子就不算完。” 陈建国指尖划过案情板上的红线,那些线条从讷河辐射到哈尔滨、杭州,最后在一张模糊的一寸照片上打了个问号。照片上的男人戴金丝眼镜,是从刘军家搜出的旧物,背面写着 “李” 字,“徐丽霞说的‘零件’是肾脏和眼角膜,1989 年至今,全国至少有七起类似的器官失踪案,受害者都是 Rh 阴性血。” 他突然停顿,指尖在 “1989 年 10 月” 这个日期上敲了敲,“徐丽霞前三次口供,每次提到这个月都要摩挲手腕伤疤,像在掩饰什么。”
技术队很快从积灰的铁皮柜最底层翻出了 1989 年第四季度的失踪人口档案。陈建国戴着白手套的手指拂过泛黄的纸页,突然停在一张边角磨损的照片上:齐耳短发的姑娘穿蓝色工装,胸前别着枚一模一样的蝴蝶胸针,名字栏写着 “小梅”,职业是讷河棉纺厂化验员。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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