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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静渊

    第一章 静渊 (第1/3页)

    窗外的天色是介于黑夜与黎明之间那种沉滞的灰蓝色。

    沈静渊按掉在五点二十八分震动的手机闹钟——她习惯给自己留两分钟清醒的时间,而不是被突兀的铃声拽出睡眠。身旁的周屿在另一侧床上睡得正沉,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她掀开被子,赤脚踩在微凉的地板上,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一天,从这一刻开始,精确得如同法律条文。

    厨房的灯是冷白色的。沈静渊先烧上一壶水,然后从冰箱里取出浸泡好的黄豆。破壁机开始低鸣工作时,她已经淘好了小米,切好了山药片。砂锅坐上灶台,小火,盖子留一条缝。这些动作行云流水,甚至不需要思考,像她背诵了无数遍的法条。

    六点十分,她回到卧室。周屿还在睡。

    “周屿,该起了。”她的声音不高,平稳,没有任何刚醒时的黏腻。

    床上的人含糊地应了一声,翻了个身。

    沈静渊走到窗边,“唰”地一声拉开了窗帘。天光涌进来,不算明亮,但足够刺破睡意。周屿皱着眉把头埋进枕头。

    “你七点半要开会,路上需要四十五分钟。现在起床,你还有时间吃早饭。”她的话像一份日程提醒,陈述事实,没有催促,也没有感情。

    周屿终于坐起身,抓了抓头发,眯着眼看向已经穿戴整齐的沈静渊。她穿着简单的米色家居服,头发在脑后松松挽了个髻,露出干净的后颈和侧脸。没化妆,皮肤在晨光里白得近乎透明,眼下有淡淡的青影。

    “又没睡好?”他随口问,语气里听不出是真的关心,还是仅仅因为这是一个“男朋友”此刻该说的话。

    “还好。”沈静渊转身去衣柜给他拿今天要穿的衣服。衬衫是她昨晚熨好的,西裤的折线笔直。内裤和袜子放在最上面。“水温调好了,你可以去洗了。”

    周屿趿拉着拖鞋进了浴室。水声响起来。

    沈静渊回到厨房。破壁机已经停止,她滤出豆浆,倒入两只白瓷碗晾着。小米山药粥熬得恰到好处,粘稠,米油浮在表面。她煎了两个太阳蛋,边缘焦脆,蛋黄溏心。又从腌菜罐里夹出一小碟自己做的酱黄瓜,切得均匀细长。

    六点三十五分,周屿擦着头发出来,已经换好了衬衫西裤,人精神了不少。他坐到餐桌前,看了一眼:“今天又吃这些?”

    “你上周体检,医生说你要注意养胃。”沈静渊把自己那碗粥推到他面前,“这碗凉一些。”

    周屿没再说话,低头喝粥。餐厅里只有餐具轻微的碰撞声。窗外的城市正在彻底苏醒,车流声隐约传来。

    “对了,”周屿咬了一口煎蛋,忽然想起什么,“我妈下午过来。说是给我们送点她包的粽子。”

    沈静渊握着勺子的手指微微一顿。“几点?”

    “估计三四点吧。你看着准备一下。”

    “好。”她应下,心里已经开始快速调整下午的学习计划。原定从两点到五点的民法真题模拟,看来要压缩到晚上补了。

    周屿很快吃完了,拿起碗要往厨房水槽放。

    “放那儿吧,我来收拾。”沈静渊接过碗,“你公文包我检查过了,U盘和昨天你打印好的会议资料都在外层。车钥匙在玄关。”

    周屿点点头,走到玄关处换鞋。沈静渊跟过去,将他衬衫后领一处细微的褶皱抚平。

    “我走了。”他拉开门。

    “路上小心。”她站在门内说。

    门关上了。公寓里瞬间安静下来,只剩下她一个人。

    沈静渊在原地站了几秒,然后转身,回到餐桌前,快速而安静地吃完自己那份已经微凉的早餐。收拾碗筷,清洗,擦干,归位。厨房台面光洁如新,仿佛不曾开过火。

    七点整。她给自己泡了一杯浓茶,端着走进了书房——严格来说,这只是次卧改造成的学习角。一面墙是顶天立地的书柜,塞满了法律书籍、历年真题汇编、政策文件。书桌对着窗户,上面除了台灯、笔记本电脑和堆叠的资料,没有一丝杂物。

    她在椅子上坐下,腰背自然挺直。翻开《行政职业能力测验》的教材,拿起笔。

    晨光终于越过远处的高楼,斜斜地照进来,落在她低垂的眼睫和正在书页空白处快速书写的指尖上。她的字很小,极其工整,一行行罗列着类比推理的常见逻辑关系。

    房间里只有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规律,恒定,像某种静默的心跳。

    时间被切割成以小时为单位的区块。

    九点,沈静渊合上行测书,打开电脑里最高人民法院的案例公报页面。她挑选了一个近期关于政府信息公开的典型案例,开始做精读分析。判决书下载,打印。她用不同颜色的荧光笔标记:黄色是案件基本事实,绿色是双方争议焦点,粉色是法院的裁判要旨和说理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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