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 西征纪实(八)利益捆绑(中) (第2/3页)
时代的称谓最初属于割据一方的君主,却在伊凡雷帝改制后沦为皇室子嗣的装饰品。
正如莫斯科大公的权杖最终化作沙皇权杖上的雕纹,这种大公头衔已与封地无关,更像是嵌在留里克或者后来的罗曼诺夫家族徽章上的红宝石。
如果说大公是凝固的权力琥珀,那么“亲王”(Prince)就是流动的水银。在德意志体系里,Fürst(领主亲王)与Prinz(血缘亲王)的区隔犹如易北河的两岸一般被明确区分——前者是拥有实地的封建主(如列支敦士登亲王),后者仅是王室血统的证明(如普鲁士王子)。这种差异在汉语翻译中常被抹平,就像把“万户侯”与“皇太子”都称作“殿下”一般,其实是有问题的。
至于英国王室的“威尔士亲王”则展现出另一种维度:它既是王储专属的进阶阶梯,又是征服者对被吞并土地的象征性统治。与此类似的还有西班牙王储的“阿斯图里亚斯亲王”封号,这里就不一一拆解分析了。
不过,这种头衔在沙俄而言,其实要在彼得大帝改革后的俄国才会达到极致——当沙皇将“大公”称号赐予每个皇族子嗣时,实质上创造出了比中西欧更泛滥的皇室光环。
不过说一千道一万,当明军的铁蹄在奥卡河畔踏着波兰白鹰与俄罗斯双头鹰的旗帜滚滚西来进入莫斯科,任何既有规则在无与伦比的暴力面前都如同被击碎的玻璃一般。
当额尔德木图不愿收回成命,沙皇也只好下诏“特许”,宣布阿列克谢·斯特罗加诺夫因为“砸碎波兰枷锁”的“伟大功绩”,成为俄罗斯沙皇国唯一一位非皇室成员的“大公”。
当然,与之相对的是,这位大公不仅有“尊如皇室”一般的地位,也同样保有其封地苏兹达尔大公国。
“斯特罗加诺夫家族可优先申领大明商货,”阿列克谢抽出盖着双印的特许状,“但不得垄断,需分出至少一半给其他家族。”
他扫过席间脸色微变的舒伊斯基家族一位英武不凡的年轻人,淡淡地道,“戈罗霍韦茨伯爵,你若能学会用禹瓷茶盏优雅地品鉴武夷岩茶,下个月的通商许可状,我会亲自为您呈递。”
被称为“戈罗霍韦茨伯爵”的年轻人放在桌子下的拳头已然捏紧,但面色只是一片沉静,点了点头:“感谢苏兹达尔大公阁下,我会很快学会的。”
阿列克谢轻轻微笑,不再多言。他不知道的是,这位名叫米哈伊尔·瓦西里耶维奇·斯科平·舒伊斯基的年轻人并不简单,在原本的历史中,正是他率军打下了伪德米特里一世的大片控制区,并且最终攻入莫斯科,让自己伯父的位置得以坐稳。
不过,也正因为他的巨大战功,以及跟随他的军队越来越多,他的那位伯父又反过来担心他威胁到自己,竟然暗中设计诱杀了他。
可笑的是,由于米哈伊尔·斯科平·舒伊斯基这位舒伊斯基派最强将领的死亡,舒伊斯基——也就是后来的瓦西里四世虽然暂时坐稳了沙皇之位,但已经无力抵抗侵略,最终在数年后被波兰国王西格蒙德三世的军队击败,于克卢希诺战役中被波军全歼。
随后波军兵临莫斯科,舒伊斯基宣布退位,莫斯科开城投降。波军入城后囚禁了舒伊斯基,随后辗转将其押解至波兰。1612年,舒伊斯基被杀于距离华沙130里的戈斯特宁城堡。
顺便说一句,舒伊斯基家族其实也是留里克家族的分支,某种程度上而言也算王室贵族,就是血缘有点远——当然,比刘皇叔那个“中山靖王之后”还是要强不少的,至少他家还是有封地的大贵族,在此前的戈东诺夫沙皇统治期间就进入了“波雅尔杜马重臣会议”。
午间的宫廷宴席上,伪……呃,伪字去掉,德米特里一世的金冠首次搭配明式赭黄缎带,面前的景德镇青花缠枝莲纹餐具映着烛火。当奶油炖鹿肉换成明式瓷盘盛放,当罗宋汤(红菜汤)的铜勺变成青瓷汤匙,首席内侍高唱:“恭迎大明皇帝圣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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