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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章·守岸篇【25】·“再见,翟星。”

    终章·守岸篇【25】·“再见,翟星。” (第2/3页)

共识。

    联合团政治委员,龙国某陆军合成旅主任,刘家和先生,与苏明安交流了有关玩家军队体制的事宜,双方就冒险玩家的引导问题达成了共识。

    联合团参谋长,空军联队长,艾希科尔先生,向苏明安交流了有关战后休闲玩家安置的事宜,双方就休闲职业的评分供职问题达成了共识。

    主神世界积分贸易研究所、药物规划署、环境规划署、主神世界精神医疗救助基金会、幼儿玩家基金会、难民救济和工程处、技能训练研究所、副本科学和技术促进发展委员会、战后律法与秩序维护署、社会发展研究所、游戏后监测核查和视察委员会、内部监督事务厅、和平行动人道主义事务协调厅……

    除了对于后续事宜进行交流和磨合之外,人们依次表达了对苏明安的敬佩与祝福。

    放在以往,十九岁的青年能看到这么多翟星的领袖大佬向他轮番交流,恐怕无比激动。然而现在他经历这一切时,心中没有任何跃动,仿佛连心脏早已枯竭。

    他冻结的眼眸毫无波澜地扫过他们只会在电视上出现的面容,听着他们在播音里极为熟悉的声音,缓慢地、平静地。

    点头,应声,简单言谢。

    像一场不需要任何多余言语的道别。

    “再见。”

    再见,苏明安。

    ……

    除此之外,他见了许多普通人。

    苏明安深知,榜前玩家代表新兴强者,联合团等势力代表老牌阶级,而真正代表人类的,是普罗大众。

    “作为神,我需得聆听他们的声音,知晓他们的心愿。不因傲慢而妄下决定,不因闭目塞听而自我感动……”苏明安微阖双眼。

    他拜托云上城神明随机挑选一些正在睡梦中的人,不拘于罗瓦莎人还是翟星玩家,不同职业、不同年龄段、不同家庭背景,将他们拉入这场温暖的太阳花圃的梦中,与他面对面对话。

    睡梦中人们的想法是最真实的,面对他的问题,他们会平等地给出回答。

    ……

    于是,这天,人们梦见了一位青年。

    他戴着甲壳般沉默的面具,高高勾起吊诡的鲜艳笑容,似是涂抹着刺目的鲜血,然而他没有令人恐慌的气质,仅有与怪诞外表格格不入的安宁目光。他身着一席黑羽毛般的长衫,皮肤掩盖在层层叠叠的羽衣下,裸露出一双略显干裂的手掌,像一只披着满身羽毛的乌鸦。

    他伫立于无垠的太阳花丛中,阳光如流动的金液洒落在他的额头,滑过高高昂起的面具,金色的光辉从他涂抹的眉眼间流转,坠入敞开的衣领中。

    人们凝望着他,仿佛瞥见了夕阳余辉下波光粼粼的河流,看见了一尊正在成型的神像,静静矗立于时间的长河。

    此刻,他——祂以提问者的身份,轻声问出了两个问题——

    “你们是否能接受这一切的终局?”

    “除此之外,你们还渴望着什么?”

    ……

    【No.1  Answerer·克里斯蒂娜·张(医生)】

    A:“我渴望继续做一名医生。”

    ……

    克里斯蒂娜·张,这位华裔医生从二十二岁获得行医执照起,就再未放下过手术刀。当世界游戏开启后,她在各个副本开设免费诊所。无数个深夜,她曾跪在血泊中为玩家缝合伤口。

    听到苏明安的问题,克里斯蒂娜取出怀里许多张患者照片:“我救过许多人,这些孩子……詹姆斯在第七世界成了魂族,露易丝成为了北国参谋,但他们受伤时依然会回来找我,唤我‘亲爱的张医生’。”

    她布满针眼的手抚过泛黄病历,抬眼微笑看他:“我没有任何意见,只有一个问题——苏先生,新世界需要不会战斗的医生吗?”

    ……

    【No.2  Answerer·丽丽斯(幼儿基金会政客)】

    A:“圣主啊,我渴望新世界不再是一座白沙天堂。”

    ……

    第二位步入太阳花梦境的,是一位姿容优雅的女士。

    她金发披肩,眉目若羽,瞳孔深褐,就职于联合团幼儿基金会。这位坚强的女士通过长达十个副本的奔走,让人们开始关注年幼玩家们的窘境,她的上百篇论坛帖让许多年幼玩家被领养照顾。她拯救了无数差点走向歪路的年幼玩家,她安抚了无数丧子丧女的父母。

    当听到苏明安的问题,她眉眼忧郁地凝望着苏明安:

    “苏先生,我的救世主,我的灯塔,我悲悯又伟大的圣主,我想请问您——”

    “新世界会有足够的奶粉和疫苗吗?需要重新建立儿童权益法案吗?”

    “不同肤色的孩子们能得到平等的待遇吗?有些孩子的父母是榜前玩家,有些孩子的父母是普通玩家,他们是否一开始就拉开了巨大的差距?”

    “我曾亲眼看着我十二岁的女儿在第一世界被丧尸啃食,我自愿就职于幼儿基金会,帮助那些留下精神创伤的孩子们。现在,您问我要不要去新世界?“她凝视着苏明安的面具:

    “圣主啊,除非您能保证,那里不会是新的白沙天堂。“

    ……

    【No.3  Answerer·陈江麟(龙国军人)】

    A:“我渴望我仍是一座界碑。”

    ……

    第三位步入太阳花梦境的幸运儿,是一位九十多岁的退伍老兵,即使在睡梦中,他依旧警惕地环顾四周。

    他参加过上世纪的战争,一次次展现出惊人的军事素养,在上个世纪,他曾率领三百民兵死守城墙七天七夜,用自制的燃烧瓶与钢筋栅栏构筑防线。也曾单枪匹马守住避难所大门,保护老弱不受侵害。

    当青年提出问题,陈江麟摩挲着褪色的军功章,喃喃道:“我教过两万多个年轻人制作陷阱、辨别毒菇、用止血带,他们都叫我'教官'……在这个国度,真正经受过战争的人已经不多了,战争不是什么好事情,但亲历者总归是一块碑。”

    他呼出一口气,露出缝着国旗补丁的作战服:“只要您需要,我这把老骨头就还能当界碑。”

    ……

    【No.4  Answerer·亚伯拉罕(灯塔牧师)】

    A:“我渴望您记得忏悔室的门扉。”

    ……

    当苏明安提出问题,却得到了一个与他有关的答案。

    这位虔诚的黑人牧师戴着锈蚀的十字架项圈,他只是一位普通的灯塔信徒,然而他的虔诚,令他主持过两百多场临终祷告,治疗过吞药自尽的少女、弑父赎罪的青年。

    “昨夜有位母亲哭着说,她曾为了给孩子抢面包杀死了瘸腿的邻居。我不知晓,新世界能宽恕沾着面包屑的灵魂吗?还是会追溯她在旧世界的罪,令她以命相抵?”亚伯拉罕的视线定格在苏明安的脚尖,未曾上移:

    “我的渴望是,圣主啊,当您建起无比高耸通天之塔,请您记得给凡人留扇忏悔室的门。”

    ……

    【No.5  Answerer·伊万·彼得洛夫(罗瓦莎画家)】

    A:“我渴望那里有一座不会崩塌的艺术馆。”

    ……

    当苏明安见到他,这位失去右手的画家用断臂夹着画笔,在墙壁上绘出十二米高的《最后的故乡》,描绘的是红日降临的场景。

    当苏明安询问时,这位艺术家正在用烧焦的木炭描绘太阳花。颜料顺着他空荡的袖管滴落,在地面绽开星辰般的斑点。

    “您看这朵花,是一个被红日热度吞没的女孩让我画的。”艺术家对着墙壁微笑:

    “我渴望未来有一座不会崩塌的艺术馆,无论世事变迁,无论战火延绵,它永远耸立,不存在于疮痍大地,而是存在于我们每个人心中。”

    “苏先生,新世界会有美术馆吗?不需要多么华丽,只要让孩子们能够依旧仰望星空,能够指着画说,”

    “‘妈妈,这就是我们经历过的星空’。”

    ……

    【No.6  Answerer·索菲亚·佩特连科(战地记者)】

    A:“我渴望多拍点向日葵呀。”

    ……

    当走入太阳花圃,这位失去左臂的女人用牙齿咬开相机胶卷,向苏明安展示她在上世纪尸山血海的战争中拍摄的九千张照片,记录着母亲用乳汁喂养士兵、盲童在战壕拉小提琴的瞬间。

    索菲亚是一位知名战地记者,曾奔赴最混乱最艰难的战场,拍摄了多达十六个国家与八十七场战争的照片,她亦是联合团和平鸽协会的成员,曾多次登上国际报刊痛斥战争、号召和平,甚至为此招致刺杀,失去了一条左臂,在世界游戏期间也没能治愈。

    “苏先生,新世界需要不会拿枪的记录者吗?”她残缺的右手按在心口:“我的镜头吞了太多血,该拍些向日葵了。“

    曾经,当燃烧弹烧毁她的暗房时,这个获得过普利策奖的记者没有第一时间逃亡,而是冒死抢救平民影像。当苏明安问及她的愿望,她反而笑着问他累不累,固执地将镜头对准苏明安:

    “笑一笑吧,救世主先生,您在太阳花圃笑着的样子很好看,这张照片要放进新纪元的第一版教科书。”

    ……

    【No.7  Answerer·陈天恬(学生)】

    A:“我渴望留在旧世界的妈妈能收到新世界的礼物。”

    ……

    扎着歪马尾的少女始终攥着半块护身符,那是她在第九世界与母亲诀别时收到的最后礼物,她的母亲逝于他维入侵。

    当被问及愿望时,陈天恬将双手藏到背后,胆怯却坚定道:“妈妈没有留下遗体,能把新家的地址刻在妈妈的墓碑上吗?她临终前说……说天恬要替她看看未来的家乡。”

    “她给我留下了一百封电子邮件,在每个生日会发给我一封,昨天我拆了第一封,那上面说,她的文字要和我一起前往家乡。”

    ……

    【No.8  Answerer·阿廖沙·伊万诺维奇(教育者)】

    A:“我渴望他们依旧在唱相同的歌。”

    ……

    一个西伯利亚汉子走了进来,身形高大,神情坚毅。

    这位汉子在世界游戏开始前,曾在冰原上执教三十八年,零下三十度的暴风雪中,为了贫瘠地区的孩子能读上书,阿廖沙曾拖着雪橇运送课本,直到左腿冻伤溃烂。他曾教过上千名孩子,他们都成功走出了寒冷的荒原。

    可贵的是,他教过的许多学生素养极好,竟都成为了强大的玩家。

    当太阳花圃中的神明提问“你还渴望什么?”,阿廖沙颤抖着嘴唇,缓缓掏出一本发霉的桦树皮笔记本,鼓起勇气道:

    “这是我爷爷1945年从柏林带回来的乐谱……自从世界游戏开始,我就再没有歌唱的精力。苏先生,我希望……希望新世界的音乐课还能教孩子们唱《喀秋莎》这些歌。”

    ……

    【No.9  Answerer·周广福(农民)】

    A:“苏领导,俺种了一辈子的地,所以游戏一开始,俺就带着老乡们去研究怎么在主神世界里种地了。”

    “您瞧,这,这是变异种子,再贫瘠再奇怪的土地,都能种下去。新世界的地……能让我这老把式接着种吗?不过,这些麦种记得怎么在酸雨里生长,比俺这老头子有用多哩。”

    ……

    【No.10  Answerer·阿卜杜勒(船夫)】

    A:“苏先生,我驾了一辈子船,我航船的每个铆钉都刻着洋流的唱词,就算新世界没有海,至少让我们的孩子在甲板上跳舞吧?”

    “到了新岸边,能给我们留艘船不?这些年轻人还没学会看洋流,我得教他们怎么在风浪里认路。”

    ……

    【No.11  Answerer·叶平(核电专家)】

    A:“我渴望仍能聆听机械运作的声音。”

    “囡囡,爸爸把毕生所学上传论坛了,将来会有人替爸爸教你画工程图……哦,不好意思,您不是囡囡,我经历过比较严重的污染,有点精神失常……”

    ……

    【No.12  Answerer·玛尔塔·何塞(生态工程师)】

    A:“我的团队模拟了亚马逊雨林超过90%的生态链。我们保留了所有濒危物种的基因样本,甚至包括……那些被人类定义为'害虫'的生物!”

    “苏先生,请务必活到新世界雨季来临那天,您得亲眼看看那些漂亮的瓢虫是怎么在玻璃上产卵的呀!

    ……

    【No.12……】

    ……

    【No.13……】

    ……

    【No.14……】

    ……

    【No.231  Answerer·妮娜(闲散人士)】

    A:“我渴望的唯有一件——您活着。”

    “如果飞船启动时您不坐在船长席……那样也太不像话了。”

    ……

    他听到了很多,很多的声音。

    “支持者”将毕生心血投射为新世界蓝图,以浪漫主义的期待消解恐惧。

    “反思者”列举创伤质疑权能,提出生存与尊严仍然存在冲突。

    “反对者”坚守文明的原真性,认为这是一场无谓的逃离。

    “依存者”希望大多数人活下去,忽略行动的过程性。

    其中,给苏明安留下深刻印象的,是一位名叫阿加莎的作家,她指着天空,露出苍白的、苦涩的笑:

    “如果说即将出发的新世界是一艘方舟,那么头等舱是巅峰玩家,商务舱归联合团,经济舱挤满了普通冒险玩家,而那些底层货舱的‘无用者’,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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