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74章 陆抗说诸葛恪,曹志重编祖谱 (第2/3页)
“丞相,若此番劳师动众,最后说不得会与汉国正面冲突。与其争夺一座终将不保的孤城,徒耗国力且断却粮援,何不……顺势而为?”
“顺势而为?”诸葛恪目光一闪。
“正是。”陆抗颔首,“既然谯县难保,不如主动示好,遣使谴责文钦暴虐,但愿成全曹志孝义之举,默认谯县归汉。”
“以此为契机,向汉国陈说利害,言明我大吴为顾全盟谊,忍痛割舍疆土,汉国岂能无动于衷?”
“届时,丞相可借此要求其提供更多粮草军械,以助我安抚淮南,巩固防务。”
“此乃以虚名换实利,化干戈为玉帛之上策也。待我内政稳固,淮南如磐,再图后举,方为万全!”
诸葛恪沉着脸,来回走几步,又顿住问道:
“幼节,即便如你所言,暂弃谯县。然曹氏余孽若与文钦合流,南下寇掠淮南,威胁寿春,又当如何?”
“文钦此贼,熟知淮南地理,其祸更烈!吾岂能坐视腹心之地遭此荼毒?”
陆抗似乎早已料到有此一问,成竹在胸地微微一笑,从容应答:
“丞相明鉴,此确不得不虑。然则,依末将浅见,曹志大概率不会南下,文钦亦难以久留淮南。”
诸葛恪目光一凝:“哦?何以见得?”
“其理亦有三,”陆抗侃侃而谈:“其一,曹氏余孽即举义军之名,则已定其行。”
“彼等打的是‘复雠’、‘收葬先骸’之旗号,此乃其行动的名义所在,亦是对天下人的交代。”
“若取谯县后,不去安葬被辱的曹氏先祖,反而立刻南下攻我寿春,则其起兵所恃义理,顷刻间尽失,其伪善面目,必将暴露于天下!”
“冯永善于操弄人心,绝不会自认虚伪,曹志下一步,更可能的是在谯县大张旗鼓重葬曹氏先骸,宣扬功成。”
“而后或解散,或以义军之名向汉国归降,但绝不会主动给我大吴以口实。”
说到这里,陆抗目光一闪:
“况且,以冯永之深谋,岂能坐视曹志等曹氏旧部久掌兵权于外?更别说收复魏国旧地。”
“这岂不是坐视其势力壮大?到时非但无法驾驭,更恐其重燃故国之思,反成汉国心腹之患。”
诸葛恪闻言,不禁缓缓点头,他倒是忽略了这一点。
看到诸葛恪点头,陆抗一鼓作气:
“其二,文钦之势,已是孤军。文钦杀我使者,其行是叛,其势已孤。他若聪明,便知淮南虽大,已无其立锥之地。”
“曹志不南下,文钦唯一生路,便是北投谯县,与毌丘俭等人会合,托庇于彼旗号之下,方能免遭我雷霆报复。”
“他若敢独自留在庐江,或贸然进攻寿春,无异于以卵击石。故其动向,只要寿春有备,必能迫其北走。”
“当下要务,非是急于征讨,而是严密监视,促其北窜,如此,则淮南腹地之患自解。”
诸葛恪再次点头,神色再次变得缓和。
“其三,我军之要,在于固本。当下之急,是命淮南诸部坚守寿春合肥等要害,清剿境内残余魏军,安抚大姓,而非与丧家之犬纠缠。”
“待我内部稳固,防线重筑,届时,是坐观魏汉在淮北相争,还是另图他策,主动权皆在我手。”
陆抗最后总结道,语气充满自信:
“冯永此番算计,虽毒辣,却亦有迹可循。我等若怒而兴师,正中其下怀;若将计就计,固本培元,未必不能成为我巩固淮南之良机。”
说完,陆抗再次拱手行礼:
“若丞相仍觉难以安心,抗愿亲率本部五千兵马,即刻驰援寿春,助守城池。”
“末将在此愿立下军令状:寿春若有闪失,抗提头来见!”
陆逊死后,遗有部曲五千余人,皆由陆抗继统之。
话已说到这个份上,连“提头来见”的军令状都立下了,诸葛恪若再坚持要倾举国之师亲征,倒显得有些小题大做。
觉得陆抗所言甚是有理,但他话里仍有怒气:
“哼!即便依你之计,那我大吴在谯县折损的五千将士,难道就白白死了不成?此仇就不报了?”
陆抗闻言,略作沉吟,然后缓缓道:
“丞相明鉴。钟离茂带兵无方,纵兵劫掠,掘人坟墓,自有取死之道,何须惜之?”
诸葛恪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一时语塞。
大吴将士的军纪如何,他诸葛恪心知肚明。
大吴军中的潜规则,他自然也是门清。
若不然,当年收服山越以后,他也不会特意抽出壮丁四万余人,自己统领一万,其余的都分给了其他各位将领。
正因如此,当“曹志因祖坟被掘而兴兵复仇”的消息传来时,吴国上下,几乎无人去深究驻守谯县的吴军到底干没干这事。
因为大家都默认,他们肯定干了。
这就叫口碑。
曹氏霸居中原数十载,积攒了多少财富?
而谯县作为其龙兴之地,宗庙坟茔所在,所藏的奇珍异宝还能少了?
对于那些劫掠成性的军士而言,抢红了眼之后,觉得地下埋着更多好东西,一时利令智昏,直接刨了曹家祖坟,非常合情合理。
陆抗看到诸葛恪沉默不语,似乎是同意了自己的话。
但他并未立刻告退,而是神色凝重,再次深深一揖,轻声道:
“丞相,抗尚有肺腑之言,如骨鲠在喉,不吐不快,冒死进谏,望丞相静听。”
诸葛恪此时心绪已平复不少,见陆抗如此郑重,便道:“幼节还有何言?但说无妨。”
陆抗抬起头,目光深邃,声音轻而沉:
“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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