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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骆千斤,勇冠三军!

    第一千零六十三章 骆千斤,勇冠三军! (第2/3页)

   万历维新之前,安南国地面上就有大量的汉人地主了,这些来自浙江、福建、两广的汉人,抵达了安南,成为了安南的肉食者,并且兼并土地。

    在万历维新之后,这些汉人地主的规模更大了数倍。

    海贸、下西洋,下南洋,一直是朝廷和东南地方争得头破血流的利益关键,永乐年间,安南得而复失,其背后是关于海贸利益主导权的争夺。

    高攀龙是保守派,不是投降派,更不是贱儒。

    他的意思很明确,大明获得军事胜利非常容易,但要获得政治胜利,需要面对两个困难,一是安南人的反抗意志,二是想方设法,防止内鬼,抢夺胜利果实。

    高攀龙为了增加说服力,还专门讲了永乐之后,江南势要豪右们对造船厂的窥伺。

    尤其是正统年间,这些势要豪右想要趁着主少国疑,把官厂变成民坊的多次行动,但最终张太皇太后,以祖宗基业为由,不肯变卖,这些势要豪右的谋划没能得逞。

    任由龙江造船厂为代表的一大堆官厂,在沉默中默默腐朽。

    内鬼抢夺胜利果实这种事,屡见不鲜。

    这次安南的反应,有点不太对劲,衣衫褴褛、饭都吃不饱的安南人,根本不具备任何造船能力,结果,安南不仅有能力封闭岘港,而且还能对大明三桅商船发动袭击,这就必须要问一个问题。

    安南人哪来的船?哪来的甲胄、武器?

    高攀龙的这篇杂报,是希望大明可以获得军事胜利的同时,也获得政治胜利,而不是兴兵一场,大捷数次,最后弄得虎头蛇尾,一地鸡毛。

    “转发邸报吧。”朱翊钧斟酌了一下,还是把高攀龙这篇文章,转发邸报,刊行全国。

    朱翊钧愿意称高攀龙为大乘赢学者,不仅要军事胜利还要政治胜利,追求大赢、真赢,而不追求小胜、饰胜的赢学,就是大乘赢学。

    高攀龙是真的很想大明能真的赢,然后大明腹地继续歌舞升平,只有这种平稳的世道,他这种意见篓子才会活的风生水起。

    “《选贡案纪实》?”朱翊钧猛地坐直了身子,南京选贡案,可是朱翊钧办的万历第五大案,这事儿很少有人在杂报上讨论,因为案情复杂,621家被族诛,没有任何人胆敢公开讨论此事。

    朱翊钧看完了署名,确定了是出自礼部的手笔,因为这篇杂报是高启愚这个礼部尚书亲自写的。

    高启愚将选贡案从头到尾总结了一遍,整个选贡案,其实有一点从头到尾都没讲清楚,那即是为什么选贡案的结果是谋反,是政治案件。

    所有人都知道这次波及广众的案子,是一个政治案,但刑部、礼部之前都没讲清楚为何是政治案,为何是谋反,这次高启愚讲清楚了。

    因为选贡案阻止了大明进士家族的形成,选贡案的逆党,他们的目的是通过改变科举制度,来完成世世代代富贵永相传,但选贡案的爆发,阻止了这种世世代代永相传的美梦

    在《进士家考》一篇中,有96%的进士家族都摆脱不了一个噩梦,那就是富不过三代的诅咒,一共2088名进士里,只有51家传过了三代,剩下的全都没有传过三代。

    而选贡案的本质是,在以各种手段,让进士的儿子成为进士。

    截止到万历二十二年,这可考证的2088名进士之中,有46%出身白丁,祖上没有出过任何秀才、举人、进士;

    而家里出过秀才,没出过举人和进士,占比为2%;

    家里出过举人,没出过进士,占比为50.5%;

    而进士的子孙成为进士的比例,不超过1%;

    即便是这1%,全都是弘治年间之后,才出现的,比如要逼宫的杨廷和、杨慎父子,在孝宗弘治之前,几乎没有进士的子孙,成为进士的先例。

    也就是说,大明的进士,是一场阶级上的向上流动,主要看个人天赋和勤奋,属于个人奋斗,而举人的孩子成为进士,占了一半还要多。

    选贡案的本质,是无法通过垄断殿试,退而求其次,通过垄断地方举人遴选,控制进士的产出。

    比如,在选贡案中查明,整个南衙普遍存在一种名叫‘官卷’的东西,这官卷不糊名、不交叉审验,而一科乡试,各地各有不同,但整体要留下一成的举人名额,给这个官卷子弟。

    官卷子弟的构成,就是官选官、进士、举人后嗣、富商巨贾、势要豪右、乡贤缙绅等‘德行广闻乡里’之家。

    比如,查案过程中发现,安庆府望江县,就出现了白身冷籍不得赴安庆府乡试的规定。

    白身冷籍,就是三代之内,没考出过秀才、举人、进士者,不许参加科举。

    没有具体的明文规定,但实际执行,则是院试考秀才需要秀才作保,而秀才不为白身作保;当地县衙不为秀才赶考开具路引等等,绕了个弯儿,实现垄断科举的目的。

    选贡案之后,再也没人敢这么干了,毕竟陛下是真的杀人,选贡案族诛了足足621家,而大明能称得上乡贤缙绅、势要豪右的人家,满打满算才八千余户。

    高启愚在文章的最后,则是直截了当的说:遮奢之门户,闻讯皆惊怖不止,多有非议,若百姓不闻其详,人云亦云,恐有伤圣君仁心至德。

    有人想要窃据上升通道为己有,而陛下担了骂名,阻止了这一切的发生,被阻止的人,当然会心怀不满,可百姓跟着这些势要豪右一起胡说,那圣上做这些又是为了谁,为了什么?

    “恐有伤圣君仁心至德。”朱翊钧笑着放下了手中的杂报,摇头说道:“这个高启愚,还以为他不肯为太子分担压力,是打算换个活法,不打算做独臣了,结果又写这样的文章。”

    高启愚做了礼部尚书,成了少宗伯,西书房行走,已经有资格选择自己要走的路了,他要是不走独臣,走骨鲠正臣路线,朱翊钧也不会拦着,但没想到,高启愚还是要走独臣的路线。

    李佑恭斟酌了下,低声说道:“陛下,王文成公在世的时候,说高宗伯只能做独臣,这个独,是只能做陛下的臣子。”

    陛下对王崇古的话,有点误会了,陛下理解的独臣,是王国光那样慎独,特立独行,不肯结党营私、不肯攀附权贵,为国鞠躬尽瘁,那是直,不是独。

    独臣是六恶之臣,是唯事上,是皇帝错了,也不肯上谏纠正。

    换成高启愚是大宗伯,他不会和沈鲤一样,阻拦皇帝用兵,而是想方设法的让理由更加充分。

    这就是区别了,严格来说,高启愚应该算是浊流,而非清流,如此几近于谄媚,明晃晃的在杂报、邸报上,大肆说陛下杀得好、杀得妙、杀得少的臣子,自古以来,就很少见。

    “原来是这个独…”朱翊钧眉头一皱,李佑恭一说,大明皇帝才意识到,凌云翼选高启愚在京师留守,不是没有原因的,凌云翼看重的就是高启愚这个独。

    如果皇帝是个昏君,那高启愚九成九会变成蔡京、严嵩之流的大奸臣,因为这种独臣是真的好用。

    幸好,朱翊钧自己觉得他顶天是个暴君,和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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