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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酸枣糖的账

    第一千二百三十八章 酸枣糖的账 (第3/3页)



    朱瀚远远站在桥头,斗笠压着。

    他把“足音留痕”在心里一展,桥身上脚步的力道像一串串绳痕显露出来——有的轻,有的重,有虚浮,也有踏实。

    那一条最靠近栏杆的绳痕时强时弱,显然是有人犹疑着贴着边走。白榆。

    “他来了。”朱瀚在心里说。

    白榆的脚步在朱标身后三步停住。

    他没有开口,像被冬日水汽一噎。

    朱标没有回头,手却向后微微一翻,撑开小伞,朝后遮了半寸风。他仍看向前方的水面,一动不动。

    白榆张了张口,没出声。他停了一息,才忍不住小声:“你不怕冷?”

    “冷。”朱标答。

    “冷还站?”白榆问。

    “要站。”朱标说。

    “为什么?”白榆想了半天,问出这么个平常的问题。

    “因为这桥要站。”朱标轻轻,“我站在桥上,桥就不冷。”

    白榆怔了怔。风从他耳畔钻过去,他缩了缩脖子,自己也不知怎么,往前挪了半步,靠近了那把伞的边。

    他没有挨到伞,但风小了一点。

    “你要说什么?”朱标问。

    “我……”白榆欲言又止,“我没有。”他像被自己绊住了,脖子上的筋绷了绷,“我只是——我只是想来看看。”

    “看也好。”朱标点头,“你看罢。”

    白榆咬了咬嘴唇,忽然问:“石牌呢?”

    “收了。”朱标答,“改天再立。”

    白榆沉默。他忽然抬手摸了摸桥栏上的苔:“这个滑。”

    “握住。”朱标说。

    白榆犹疑了一瞬,终究把手握住。

    苔在掌心下滑开一点,他抓住了石面更深的纹。

    他抬头,远远看那一簇水鸟掠过水面,低声道:“我没有读过多少书。大家都读,我不读。”

    “我也不是读得最快的那个。”朱标道。

    白榆偏头看他:“你还快。”

    “快慢不重要。”朱标笑,“站得住重要。”

    白榆“哼”了一声,像在说“你当然会”,又像在说“我试试”。

    他迟疑一瞬,忽然往前走了一步,与朱标并肩站了片刻,又退回去。

    那一步,很轻,又真的落下了。

    他拱手,声音低低的:“告辞。”

    “慢走。”朱标道。

    白榆一路小跑,出了桥,拐进一处小巷消失。

    朱标收伞,回身走向朱瀚,嘴角带笑:“他上来了一步。”

    “嗯。”朱瀚点头,“他回去,会把苔从他的桌角刮下来一块。”

    他顿了顿,“他桌子脚下垫着瓦片,瓦片不稳。他会去找木匠,让人削一片整整齐齐的小木垫。”

    “你怎么知道?”朱标笑。

    “‘足音留痕’。”朱瀚也笑,“走路的人如果常踢脚,会在家里垫东西。”

    “皇叔……”朱标忽然停住,“你是不是在骗我?”

    “我不是。”朱瀚认真,“我只是看久了。”

    傍晚,王府后院。榆影静,鸟声极轻。

    阿槐带来消息:“王爷,白簪传话——她三月内不动手的事,今日再应一声。另,她说那个叫缪行的人,若愿教路,她愿出一处角落给他带孩子跑。”

    “她也在看。”朱瀚道,“她看见‘跑步’了。”

    “还有。”阿槐压低,“韩侍郎今日在石桥那头站了一会儿,没近,只笑了一次。他身边没有那少年。”

    “他把‘选人’这件事放下了半寸。”朱瀚淡淡,“好。”

    “缪行那边……”阿槐又道,“他把酸枣糖的账还了。”

    “哦?”朱瀚挑眉。

    “他说‘今日是我请客’。”阿槐笑。

    朱瀚也笑:“他把帽子彻底放下了。”

    夜沉一点了。朱标把今日借来的伞擦净,亲自送回石桥头那户人家。

    他回到府时,脚步轻快,像在一条稳稳的线里走。

    他推门进书房,第一句便道:“皇叔,明日我不往太学去。我想去巷子里走一走。”

    “好。”朱瀚点头,“走的时候,记得看地。”

    “看什么?”朱标问。

    “石缝。”朱瀚伸手比了比,“石缝之间是路的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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