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二百八十九章 试王爷真伪 (第3/3页)
白。”
老妇扑通跪地:“谢王爷!谢王爷——”
赵德胜走上前:“谁让你们扣人?”
差头冷冷一笑:“奉命行事。有人告发这几人偷米。”
“告发?”沈麓眯眼,“谁告的?”差头从怀里掏出一纸告条,上头盖着印章。
“仓印?”赵德胜伸手一撕,纸被他抹开一角,露出墨迹——那印的线条比真章略细,边角模糊。
沈麓冷笑:“伪印。”差头神色一滞,正要辩,赵德胜已伸手一扣他的肩:“这章哪儿来的?”
“我、我不过听令——”
“谁的令?”
差头嘴硬,闭口不言。沈麓冷声道:“押去见王爷。”
傍晚,承天府衙灯火亮起。朱瀚站在堂前,雨点顺檐滴下,一滴滴砸在青石上,声声分明。
被押来的差头浑身湿透,面色灰白。赵德胜一脚踹到堂下。
“说。”朱瀚淡淡,“谁给的印?”
“是……是商号的人。”差头哆嗦。
“哪家商号?”
“恒泰布庄。”
朱标皱眉:“那家不是给宫里织贡布的?”
“是。”朱瀚眸光一沉,“看来有人想借百姓之罪,试‘真印’的锋。”
他转身,对沈麓低声道:“查恒泰的账。先从仓布数目起。”
夜雨拍窗,风声中传来兵脚匆匆。沈麓回报:“恒泰近月进贡三次,账面皆足。
但工坊中查得一批印染未成的贡布,封口处却盖着‘已收’印。”
“又是假印。”朱瀚冷笑。
“王爷,要不要立刻拘人?”赵德胜问。
“不急。”朱瀚道,“先让他们以为官府信了。明日,我亲自去买布。”
次日天晴,街上干得快,阳光洒在石板上,反着微光。
恒泰布庄门口挂着一面金字招牌,老板满脸堆笑:“两位爷,想要细布还是厚绢?”
朱瀚穿着素衣,面上无须,像个外乡客。朱标化名作随从,背着布袋。
“要上贡的布。”朱瀚淡声。
老板一听“上贡”,立刻笑得更殷勤:“客官好眼力!这批贡布刚出厂,印章齐全。”
他让伙计抬出一卷布,展开,雪白如霜。角落盖着“贡”字印,墨色均匀。
朱瀚伸手摸了摸,指尖一顿——那印墨微涩,不是宫墨。
“贵号印章用何墨?”他问。
老板愣了下,笑答:“当然是官墨。”
“官墨带桂香,你这墨味酸。”朱瀚抬眼,笑意里透着寒意,“说,是谁给的印。”
老板脸色骤变,额角汗珠冒出:“是……是库吏段元。”
“段元?”朱标沉声,“又是仓司。”
朱瀚手指一弹,布卷上的印边裂开,露出第二层纸封——那纸上,刻的不是“贡”,而是“影”字。
全场死寂。
“王爷——”沈麓快步进门,“仓司段元不见了!昨夜逃离渡口!”
朱瀚缓缓起身,目光如刀:“他往哪逃?”
“北郊。”
“那就追。”
天色又变。北郊一带地势低洼,水雾弥漫。段元翻过堤,脚滑跌进泥里,回头看,追兵的火光像一串火蛇。
他喘着气,摸出腰间的铜牌,丢进河。铜牌旋即被水没。就在这时,一道影子从树后闪出,长刀横斩。
他惊叫着后退,却已被赵德胜一脚踢倒。
“跑啊。”赵德胜提起他,“跑得真快。”
“我……我奉命!”段元咬牙。
朱瀚走上前,神情冷峻:“谁的命?”
“影司!”
四周一片风声。朱标眉头一紧:“影司?还没完?”
段元颤声:“他们说……要试王爷真伪,让百姓自己乱。”
“让百姓乱?”朱瀚忽笑,笑声极轻,“他们不懂民心。”
他一抬手:“把他押回城,明日在市口。”
翌日,承天全城沸腾。百姓自发聚在市口,传说王爷要“当众辨印”。晨光破雾,朱瀚立于台上,段元被押至下。
台下人头攒动,孩子爬上父亲肩膀,老妇撑着杖。
“各位,”朱瀚声音平稳,却传得极远,“有人伪造官印,诬民为盗。若不辨真伪,今日在场每一人,明日都可能被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