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5章 一人vs三十万兵马?! (第2/3页)
!撑住!!!”
这是唯一一句他们能喊出的。
喊的是——陛下。
喊的是——君王。
喊的是——他们愿为之死的人。
雪在他们马蹄下炸裂,一路白浪翻滚。
他们奔向的是——绝境。
他们冲向的是——地狱。
他们迎的是——三十万的死亡铁流。
但无人回头。
无人颤抖。
无人说不。
风雪中——
这一百人,像一百把在风中燃烧的刀。
烈烈燃起。
奔向命运的坟墓。
——为救那一个人。
为救那一个站在风雪城楼上的少年皇帝。
他们宁死。
不退……
另外一边,平阳城外高坡之上。
风噬骨般从北方呼啸而来,将清国公的战袍刮得“啪啪”作响。
他孤身立在雪覆的高坡之上,无人知晓,也无需知晓——
他是来救一个几乎必死之人。
在辽阔到望不见尽头的风雪中,三十万大疆军正如一堵移动的黑铁之墙,轰鸣着推进到平阳城下。
攻城锤被推到阵前。
重盾步兵开始列队。
骑军排成三列,马蹄在雪地上踩出沉雷般的回声。
只待一声令下——
平阳便会化作血色的废墟。
清国公拽着缰绳,老马在风雪中微微发颤。但老者的背却依旧笔直,好像那所有杀气都碰撞不到他的脊骨。
他眼神深沉,审视着城楼之上那几乎渺小到要被风吞掉的白影。
萧宁。
孤零零地站在平阳空城的门楼中央。
清国公心里明白得不能再明白:
此刻萧宁最明智的选择,是躲。
躲到城中某个角落,赌大汗的大军在屠城时不会发现他。
这或许卑微、或许死气沉沉,但却是唯一能让他多活一刻的办法。
以三十万之众——
哪怕把平阳一砖一瓦翻过来,翻三遍、五遍,也能将一个少年翻出来。
可即使如此,躲,依然是唯一的路。
——如果他躲得够深,
——如果他命够大,
——如果他侥幸逃过大汗怒火中的第一波疯狂,
也许,他能活着见到清国公。
清国公望着城影,轻声呢喃:
“孩子……你该明白的,你该躲的啊。”
然而下一瞬。
他瞳孔猛地一缩!
萧宁动了。
动得极慢,却极分明。
那少年先是缓缓抬起手,那手指纤长、骨节清晰,握住了背后的剑。
他将那柄剑拔出。
风雪狂舞,剑身上映出一道森锃寒芒。
他低头,用衣袖,认真地擦拭着剑刃。
剑刃被擦得干净且闪亮,仿佛不是要面对三十万大军,而是要去赴一场仪式、一场盛典。
这动作安静、专注、平稳。
却扎眼得让清国公喉头紧了一瞬。
“……你这是在做什么?”
下一息。
萧宁将剑轻轻往身侧一立,整个人站得笔直。
像一杆青松。
像一柄刚刚从炉火里拔出的新剑。
他抬起头,望向城外三十万大军逼来的方向。
清国公心口骤然一跳!
“等等——”
一种极度危险的预感冲上他的后背,让他这条六十多岁的老狼瞬间绷紧。
萧宁的身前,是大军的咆哮,是拔城的脚步声,是即将压垮一切的狂怒。
而萧宁——
不退。
不缩。
反而抬脚……向城门走去!
清国公的心几乎是被硬生生捏住:
“你……你要干什么?!”
然而少年没有听见,也不会听见。
风雪中,他踏出了第二步。
然后第三步。
一个人影,孤独却毫不迟疑,竟然朝城门方向走去!
“你疯了!——”
清国公失声了。
他这一辈子见过太多疯狂的人,见过太多不要命的将军,见过太多血气方刚的年轻人。
可从未见过——
一个人,
一个少年,
在面对三十万大军全线压境之时,
竟然选择——
迎上去。
不是逃。
不是躲。
不是求生。
是走向敌军。
是迎着刀刃。
是带着剑,走到三十万的杀戮面前。
清国公呼吸一窒,胸腔被某种巨大的震骇生生撞开。
他的声音被风撕裂,却依旧从喉口挤出:
“你……你不会是想——”
他想到的那个可能,让他浑身血液都凉了半寸。
没有人能那样做。
没有人敢那样做。
没有人应该那样做。
萧宁,你……
你可知道你面对的是什么?
那不是敌军。
那不是一场战斗。
那是屠杀。
是拓跋努尔亲自下令的屠城。
是三十万疯了、狂了、杀红眼的大军。
你一个人,一柄剑……
凭什么?
想做什么?
凭什么?
清国公攥着缰绳的手指发颤,指骨因为用力而发白。
他第一次有了一种想立刻冲下去的冲动。
可肩膀之上的年岁压住了他。
他只能用撕裂的声音低吼:
“你疯了!你是真的疯了?!你一个人——”
“你想阻三十万?!”
“你以为你是神仙吗?!”
萧宁在雪中一步一步往前走。
他背影单薄,却像撑起了一座山。
清国公的眼角被风吹得发酸,他喉头紧得几乎说不出话来:
“你这是……在找死啊……”
风雪掠过他白色的鬓角。
可他却第一次觉得——
这世上,有些年轻人,
真的连死,都比旁人活得更锋利。
他喃喃道:
“萧宁……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为什么……宁愿死,也不躲?”
“你……到底算到了什么?”
“还是说……”
“你根本没想活?”
雪地里,萧宁的脚步更清晰。
剑在他掌中光芒更冷。
城门就在眼前。
三十万大军的第一排骑兵已经调好了马阵。
空气像在沸腾。
仿佛下一秒——
铁流便要吞没那孤影。
清国公忽然心口发痛——他竟有种错觉:
那少年不是去送死。
而是去做一件他必须做的事。
一件他认定了的事。
一件连他死,也必须去完成的事。
清国公忽然间只觉得呼吸发紧。
“萧宁……”
他低声呼唤着那遥不可及的名字。
风吹乱他鬓边白发。
雪落在他掌间,立即融化。
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感受到——
他所要救的那个人,
并不是被命逼到墙角的少年。
而是一柄锋芒太盛的剑。
太亮。
太狠。
太孤独。
也太无所畏惧。
清国公喉头发涩,眼中竟罕见地泛出一丝湿意。
“你这疯子……”
“你根本不是要逃……”
“你是决心……要以你一人之躯——”
“去面对三十万?”
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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