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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拳脚相加,不悱不发

    第238章 拳脚相加,不悱不发 (第3/3页)

都指挥使马顺,什么司礼监掌印与秉笔赤胳膊打架,什么首辅高拱将群辅殷士儋打得破相。

    万历一朝不来上这么两回,才是坏了祖宗成法。

    三人闻言,诺诺叩首再拜,不敢言语——好似学生热血上头掐架之后,在学堂先生面前只剩后怕。

    朱翊钧将三人噤了声,只得自己出面发问。

    他重新看向帅嘉谟:“帅嘉谟,这两册文公是什么意思?”

    方才许国才念了一句,就被打断,还未来得及说明利害。

    终于轮到帅嘉谟奏对了,他忙不迭答道:“帅爷,户部堪合,坐取徽州人丁丝绢,按照这般行文,从未明说歙县单独承担!”

    “既然是人头税,照常理便应该是府内均摊!”

    “但徽州府却直接将这笔人头税,落在了歙县头上!用的名目还是夏税生丝,也即是六县补缴夏麦的名目!”

    “草民斗胆揣测事情原委。”

    “分明是,户部让徽州府征缴人头税,但是徽州府中,有人不想摊派,便将这笔税,移接木到了歙县这笔临时缴纳的税目上!”

    “如此才有歙县稀里糊涂缴纳了二百年之久!”

    跪着的三小只听了这话,各有反应。

    奈何才被皇帝噤了声,此时已然不能开口。

    朱翊钧不置可否:“既然如此,你彼时进京上访,南京部院应当有所批复才对。”

    “何故此事在隆庆五年前后便突然偃旗息鼓,直到如今才翻出来?”

    南北两京,在位格上是一样的。

    但凡南京方面有了批示,丝绢案就不至于拖到这个时候。

    帅嘉谟闻言,神情有些复杂,气恼中夹杂着后怕:“回帅爷的话,南京批复了。”

    “南京都察院率先批复,典有所遵,赋当均派,合从抄出酌行。”

    “移文南京户部后,户部下文徽州府,曰,转行该府从公查勘,前项人丁丝绢起自何年?因何专派歙县?其各县有无别项钱粮相抵?如无相抵,今应作何议处?”

    “只不过,是草民无能,未能将批文带回徽州府!”

    说及此处,他神情中愈发愤恨。

    都察院的典,指的是大名会典,大明会典既然说是徽州府缴纳丝绢,那就应该均派。

    户部的态度保守一点,一连四个问题仍旧是怀疑的态度,不过到底落脚点还是让徽州府给出一个方案。

    可以说,这次上访,是对于歙县的重大利好。

    只要帅嘉谟拿着部院的批示回到徽州府,就是一场阶段性的胜利。

    不过帅嘉谟这话里话外,显然是出了什么变故,没能将批文带回。

    朱翊钧好奇追问道:“这是何故?坊间都说你畏罪潜逃,朕还是嘱托了操江衙门,才在千里之外的江夏寻到你。”

    别问什么托操江提督办事。

    自从永康侯徐乔松提督操江,兼巡抚凤、安、徽、宁、池、太、广,在安庆安营扎寨之后(第80章),朱翊钧可以说是明目张胆地,加强操江提督与中枢的联系。

    这七年以来,南直隶在军事上渐渐一分为二。

    巡抚操江衙门不再受南直隶管辖,同时又得中枢授意,巡抚操江衙门屡屡扩员,亲自插手刑案。

    可以说,巡抚操江衙门如今,已经有都指挥使司兼按察司兼的形状了。

    帅嘉谟沉默片刻,才生硬回道:“草民回乡中,遭数名歹人刺杀!惊惶逃生之后,不得不羁縻远避江夏!”

    “错非寻上门的是操江衙门,草民只怕头也不敢露。”

    越级呈文,无论在哪朝哪代都是危险的事情。

    好朝廷最多遣返,或是被精神失常,像大明朝这等坏朝廷,丢掉性命可谓家常便饭。

    帅嘉谟好歹在军中待过,有几分身手,否则真就交代在此案上了。

    群臣闻言,不由得面面相觑。

    难怪帅嘉谟憋着一口气,敢情是命都快丢了。

    御座上的皇帝摩挲着手掌,莫名其妙地叹了一口气:“唉,诸卿以后致仕返乡,尽量还是少杀戮些庶民。”

    话音一落,群臣表情立刻精彩万分。

    “当初宋儒嚼母后的舌根,朕只是打算小惩大诫,谁知审出来其在麻哈州奸杀男女,阉割无辜。”

    “出巡顺天府时也是这样,本意不过是看看清丈之难易,没走几步就听说内臣姚忠、马禄夺田破家,怀柔伯施光祖杀夫夺妻。”

    “就连如今审个丝绢案,都能听到杀人灭口的事情,还真是屡见不鲜。”

    太惨,你们把生命当什么了?

    皇帝一副“走两步就踩到蟑螂,家里到底有多少蟑螂”的不悦神情。

    群臣只觉遭了无妄之灾,有心申辩,又恐被皇帝当做对号入座。

    憋闷之下,群臣只得难堪下拜:“臣等有罪!”

    朱翊钧意兴阑珊地摆了摆手:“别落到朕的手里就是,说正事罢。”

    自从发现官僚系统潜意识会抗拒皇帝的意志后,朱翊钧有意无意就要敲打一二。

    虽然显得喜怒无常,但总好过太过放纵,届时发生不忍之事。

    就是越来越像世宗了啊。

    朱翊钧心中暗自感慨,面上却不显分毫,他转头看向李幼滋,放缓语气:“李卿,丝绢一案的呈文,朕早先便交办给你了,可查出了眉目?”

    档案这种事,除了地方有一份,中枢自然也有留存。

    李幼滋连忙出列,姿势古怪地行了一礼——今晨的廷议颇有些久,外肾已然开始报警。

    “回陛下的话,徽州府丝绢一案,臣业已查明!”

    ——

    整点还有一章。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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