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2章 梦中悲歌(五) (第1/3页)
吩咐完相关事宜后,时间也来到了深夜。
楚路离开诏狱回到寝宫,神情颇为凝重。他坐在桌边,给自己倒了杯茶,心里说道:“秦素,你说这抓完探子抓接头人,抓完接头人,后面是不是还有上线?这该不会跟套娃似的,一层又一层,没完没了吧?”
“有可能,但可能性不大。”秦素解释道,“原作中,其他势力的组织构架都相对简单,所以天枢这里应该也复杂不到哪里去。大概率抓捕完这个接头人,就能顺藤摸瓜,找到天枢的踪迹了。”
“但愿如此吧。”楚路叹了口气。
他站起身,换了寝衣,正准备躺下,目光触及到那柔软的枕头时,动作却忽然一顿。
“怎么了?”秦素问道。
楚路抿了抿唇说道:“没什么,我就是估计等会儿又要做那个梦了。”
他又补充道:“回想了一下前几次做梦的时机。那个梦好像专门挑我刚刚解决完一个大麻烦,精神最放松的时候来。”
“明白了。”秦素的语气立刻严肃起来,“我会打起精神,时刻对你的精神波动进行严密监视,一旦发现异常,立刻……”
“我倒没有这个意思……”楚路打断了她,不过转念一想,有人守着总比没有好,便道,“不过也行,谢了。”
说罢,他躺倒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没多久,他便沉沉地睡去,随后熟悉的失重感再度袭来。
楚路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悬浮在一个漆黑的空间中。
“果然没猜错。”楚路道。
毕竟已经熟门熟路了,所以他也没有挣扎抵抗,任由意识沉浮,静待梦境内容的展开。
前方亮起一个光点,光点迅速扩大,化作清晰的画面。
依旧是那间卧房,依旧是人偶谢明姝的视角。
只不过这次似乎是无缝接续上了上次梦境的结尾,因此还是在假谢明姝的厢房里,淋了一夜雨的谢承渊刚被抬走不久,凌氏正为得到假谢明姝的认可而像狗一样欣喜不已。
这时候,假谢明姝继续抚摸着凌氏的脸颊,命令道:“阿娘,既然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他了,那么就不要再留在谢家了。你立刻去与他和离。”
凌氏双眼通红,一夜未眠,但她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疲惫,反而是一种病态的亢奋。她紧紧握着假谢明姝的手,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好!姝儿,阿娘听你的!等他醒了,我就去找他和离!”
她见假谢明姝神色淡淡,生怕女儿不满意,又急切地补充道:“若是姝儿一刻也不愿等,我们现在就走!先搬回凌家去住!”
“不着急。”假谢明姝的声音里听不出情绪,“阿娘也累了一夜,先回去休息吧。我这里已经不碍事了。”
凌氏还想再留下照顾,可一对上假谢明姝的眼神,一股寒意便从心底升起,让她吓得一个哆嗦。就像是做错了事的奴隶看到了主人,她不敢再多说半句,立刻听话地离开了。
房内只剩下两人。
角落里的人偶谢明姝缓缓地走了出来,她站在假谢明姝面前,那只完好的独眼中,满是沉痛与复杂。
“你把我娘,变成了你的奴隶。”她轻声控诉。
假谢明姝坐在床边,姿态从容,理直气壮地纠正道:“不对,我只是让她觉醒了而已。”
人偶谢明姝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敌意,她冷漠地重复道:“觉醒成了你的奴隶。”
假谢明姝发出一声不屑的嗤笑:“罢了,懒得与你这等蠢物多费口舌。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吧。”
“现在你已经得逞了,想要的都已经得到了,也该玩够了吧?”人偶谢明姝想要保持冷静,但是她的声音里还是不由自主地带上了一丝颤抖和哀求,“你能不能放过我的家人?”
假谢明姝闻言,脸上却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还没呢。还剩下和离这一关没过。要是你那个好爹爹,脑子能转过弯来,爽快地签了和离书,他们俩倒是能少吃点苦头。可惜啊……”
她把调子拖得长长的,脸上的笑容戏谑又恶劣:“我打包票,他绝对不肯。”
三天一晃而过,假谢明姝宣称自己已经好了,又跟没事人一样,天天跑去前院书房用功。
凌氏那边也没食言,真的去找了谢承渊摊牌。
结果自然不出预料。谢承渊震惊、心碎、不解,却唯独没有答应,只是用各种理由躲避、拖延,希望能让妻子冷静下来。
而这消息很快便传到假谢明姝耳中。
她把人偶啪地一声扔在桌上,那声音里满是藏不住的讥诮:“瞧见没?这可不是我要动手,是你那个爹自己找死。”
人偶谢明姝的心陡然悬了起来,恐惧像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住了她的每一寸骨头。她几乎是尖叫出声:“你要干什么?!别动我阿爹!我求求你,你已经害了我娘,别再来害我爹!”
假谢明姝端详着她那副吓破了胆的模样,嘴角却勾起一个猫捉老鼠般的坏笑,不紧不慢地吐出几个字:“别怕,我打算折磨的,可不是你那个爹。”
人偶谢明姝一头雾水。
夜深了,四周静得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
假谢明姝像个幽灵,悄没声地溜出院子,径直朝着谢凌霄住的那个破旧小屋摸去。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角落里,那个瘦得像根豆芽菜的男孩正在熟睡。因为缺衣少食,窗门又漏风,他睡得很不安稳,眉头一直紧皱着。
假谢明姝看着他,眼神冷得像块冰。她不疾不徐地从怀里摸出把亮晃晃的小刀,一步,又一步,走了过去。
“啊!”
一声尖叫刚撕开夜幕,就被一只手死死地按了回去,只剩下呜呜的闷响。谢凌霄疯了一样地挣扎,可那具小小的身体里,却像是住着一头恶鬼,力气大得吓人。
刀子划开皮肉,发出叫人头皮发麻的声响。
人偶谢明姝被她揣在身上,被迫把这血淋淋的场面看了个一清二楚,那只眼睛里全是绝望的恐惧。她想喊,想躲,可连动一根手指头的力气都没有。
也不知究竟过了多久,假谢明姝才心满意足地停了手。她欣赏着自己手下的杰作——那张被划得血肉模糊的脸,眼里闪烁着一种近乎于痴迷的快感。
“你……你到底要干什么?”人偶谢明姝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假谢明姝咯咯一笑:“你看下去不就知道了?”
随后她一点善后都不做,便转身离开了。
第二天,府里的情况很是诡异瘆人,明明闹出这么大的动静,结果却是连个水花都没有。下人们一个个都成了哑巴、瞎子,没人敢多说一句,没人敢多问一句,只是急急忙忙地请了个大夫来,胡乱给谢凌霄包扎了事。
只有第二天回府的谢承渊,在看见谢凌霄那张鬼一样的脸时,脸色唰地一下就白了,整个人抖得像筛糠。可他抖归抖,嘴巴却像被缝上了,一个字也不敢说。
又是一天深夜,书房里,烛火飘摇。
谢承渊正头痛地按着太阳穴,为这一府的烂摊子发愁,忽然门口多了个小小的影子。
他一抬头,瞧见门口站着的是自家女儿,先是一怔,跟着硬生生地挤出一个柔和的表情:“是姝儿啊?都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去睡?跑来找阿爹有事吗?”
假谢明姝没理会他的问题,自顾自地走了进来,又一次爬到了桌上。烛光晃动,映着她那双黑漆漆的眸子,里面空洞洞的,一点孩子气都没有,倒像两个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一次,谢承渊没敢让她下来。
“对,我找你。”她开口了,语气居高临下,像是在和自己的属下说话,“是关于谢凌霄那张脸的事。”
谢承渊心头猛地一跳,一股寒气直冲天灵盖。他嘴巴刚张开,还没来得及问,假谢明姝就扔下了一句让他魂飞魄散的话:“他的脸是我划的。”
谢承渊整个人都傻了,张着嘴,说话像是中风了一般:“你……这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假谢明姝歪了歪头,那神态天真得令人毛骨悚然,“还是说,你觉得我没这个能耐?”
事已至此,假谢明姝不再扮演乖巧的孩童,而谢承渊联想起此前种种,心中越发不安,他额头泌出冷汗,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说道:“姝儿,你说这些话是什么意思?是不是有坏人教你说的?”
“谢大人,你还要我说得更直白吗?”假谢明姝的声音陡然变得老成,“谢凌霄的真实身份,我已经知道了。”
谢承渊心里咯噔一声,面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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