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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七章

    第三百零七章 (第1/3页)

    大卡车的车速肯定没小车快,却能对沿途的景色做更多留恋。

    谭文彬把一根烟送到正在开车的赵毅嘴边,点上后笑着问道:

    “要回家了,外队的心情如何?”

    赵毅按了两下喇叭,回答道:

    “归心似箭。”

    驾驶室内有双排座,李追远坐副驾驶,谭文彬和林书友坐后排。

    润生不想挤在这里,他选择一个人坐在空旷的后车厢。

    赵毅:“对了,你们是怎么跟李大爷解释要如此仓促出门的?说要回学校期末考试?”

    谭文彬:“没,是跟李大爷说九江有个实习项目。”

    赵毅:“哦,了解,也确实该告诉他你们要去的地方。”

    谭文彬:“不是你想的那样,出门在外,你可以不告诉长辈你在做什么,可好歹得让他清楚你在地图上的具体哪个位置。”

    用老话说,就是在外头出了啥意外,在家的亲人至少能晓得烧纸时得把火盆朝向哪个方位。

    赵毅:“那是我功利了,咳……我走前还特意跟李大爷告了别,说有急事要立刻赶回老家。”

    林书友指了指自己脚边的两个大袋子,一个袋子装的是蜡烛,另一个袋子里则是黄纸金银元宝。

    “三只眼,这就是李大爷让你带回家的南通特产?”

    赵毅:“嗯啊,我跟李大爷说我妈死了。”

    林书友:“……”

    谭文彬:“那看来你的童年里,父爱更重一些?”

    赵毅:“也不是,主要是李大爷人很好,对我也不错,我怕我要是说我爸妈一起车祸死了,李大爷会说要跟着一起回九江帮我坐斋。”

    林书友强行抿住嘴角。

    赵毅:“笑呗,我都不介意,你在介意什么,别给自己憋坏了。”

    林书友摇了摇头,还是在努力憋着,顺便弯腰给这俩红袋子打了个结。

    他第一次从南通回福建老家时,带回去了不少南通特产。

    南通人对自己的特产就跟做题似的,有一套固定答案,他问李大爷和彬哥,起手都是:西亭脆饼、白蒲茶干……

    虽然,这些东西,林书友平时也没见他们吃,仿佛是为了有套土特产才有的一套土特产。

    反正,林书友第二次回老家时,发现他上次带回来的特产还在家里柜子里放着,他家人也没怎么动。

    说句心里话,还真不如带点蜡烛元宝回去,庙里能烧。

    这时,赵毅的大哥大响起。

    谭文彬帮他拿起,接听。

    话筒那头传来老田头焦急的声音:

    “少爷,你怎么说走就走了啊,要不是吃午饭时李大哥跟我说了,我都不知道你们已经走了!”

    “嗯,已经走了。”

    “少爷,这次你怎么又不带上我,我现在腿脚好了啊,少爷,我有用的!”

    “老田,我这次是回去处理家事。”

    “那不正好么,我也是九江赵的人啊,少爷。”

    “你算个哪门子的赵家人,你又不姓赵。”

    话筒那边沉默了一会儿,响起老田头委屈的声音:

    “少爷,你不能两次都用一样的借口不带我。”

    “老田,你的任务是在家看好刘金霞她们家仨女人,若是有什么异常,及时通知我,这很重要,知道么?”

    “好的,少爷,我明白了。”

    “嗯,挂了。”

    车行江边,前往汽渡口。

    可以看见,江上有很多艘工程船,岸上也有很多施工人员。

    赵毅问道:“这是在做什么?”

    林书友:“在施工。”

    赵毅回头看了一眼林书友,没说话。

    谭文彬:“在做疏浚吧。”

    赵毅:“疏浚?堵了么?”

    谭文彬舔了舔嘴唇,有些不知该如何回答。

    副驾驶上的李追远开口道:“疏浚挖深。水运行业有句俗语,叫一寸水深一寸金,水越深,其上可通行的船舶吨位也就越大。”

    赵毅:“所以为了这个,就得挖江?这得是多大的工程。”

    李追远:“这件事,几十年来一直在做,未来几年,疏浚治理的力度还会进一步加大。水运成本非常低,只要治理得好,海船就能直接开进来,相当于给JS省内造出了两岸合计近八百公里的海岸线,把内陆江河港变为海港。”

    赵毅:“壮壮,阿友,你们和姓李的上的是同一所大学?”

    李追远:“有些东西,他们只是没精力看。”

    赵毅:“看出来了,他们甚至还得偷摸看书准备期末考。”

    轮渡过江后,继续行驶,中途谭文彬接手开了一段。

    其余人则该休息休息,养精蓄锐。

    终于,伴随着赵毅的一声提示:“诸位,到九江了。”

    林书友睁开眼,向窗外张望着。

    似是起了晚雾,远处山景被白烟笼罩,有种出尘飘渺之感。

    林书友发出一声感慨:“比南通景色好。”

    赵毅深以为然地点头:“南通那鬼地方,我之前晚上想出去吃个夜宵,都得去学校门口。”

    昨晚自己算是吃到了来到南通后,最美味的一顿夜宵。

    只是,厨子也不是南通人,嗯,甚至不是个人。

    “三只眼,你老家有哪里好玩的么?”

    “好玩的地方多了去了,等我把家里打扫干净,就带你们好好玩一玩,咱也弄艘船,泛舟江面,听一听琵琶曲。”

    “听琵琶?”

    “《琵琶行》没读过?”

    “语文书里有,背过。”

    “第一句。”

    “浔阳江头夜送客。”

    “这里的浔阳,就是九江。”

    赵毅将车停在了一栋老式三层建筑物边上。

    “诸位,下车吧。”

    林书友背着包,抬头看了看头顶生锈且沾着代代鸟屎的铁栏杆,再低头,看向破旧掉漆的大门。

    这里处于城区边角,像是一个被遗忘的角落。

    “三只眼,就这条件么?”

    阿友不计较条件,但他喜欢计较赵毅。

    好歹大少爷,结果朋友来了,就安排在这里。

    “对不住,条件有限,招待不周。”

    赵毅掏出钥匙,打开门,里面黑黢黢的一片,往外流淌着腐朽的气息。

    众人走了进来。

    腐朽的气息依旧,却变成了另一种“腐朽”的展现形式。

    里头的空间格局一下子变大了数倍,绝不是外面所看到那栋建筑物所能承载的,而且这里装修得富丽堂皇、古色古香,气派非常。

    林书友:“哇哦。”

    这一刻,林书友感受到了官将首庙宇和老牌江湖家族之间的差距。

    要知道,赵毅还是与九江赵家分了家的,这应该是分家时他得到的添头。

    赵毅拍了拍林书友的肩膀:“别‘哇’了,你们小远哥的家底比我这儿夸张多了,以后有机会,让你们小远哥带你们去秦柳两家祖宅参观一下,我去了都得‘哇哦’!”

    紧接着,赵毅指引众人上楼。

    “来,卧房在三楼,这里是我名下的别苑,不过我早就遣散了这里的人。”

    进了卧室,推开窗,外面景色开阔,江湖迭影,山河相映。

    给大家都安排好后,赵毅对李追远道:“我去见一下我的人,听取让他们去调查的家族内情报,今晚可能无事,也可能有事。”

    李追远:“你的那位堂弟。”

    赵毅:“那家伙癖好有点特殊,我已经下了饵,不是今晚出来就是明晚出来,放心,他憋不住的。”

    李追远:“上钩了可以通知我们去观礼。”

    赵毅笑道:“观礼什么,我赵家狗咬狗?”

    李追远点了点头。

    赵毅:“行,作为来九江的第一场节目,保管让大家看得尽兴。”

    与其他人打了招呼后,赵毅就离开了。

    接下来,大家伙就住在这富丽堂皇的一线江景客栈里,就着纯净水,吃着压缩饼干。

    李追远洗了个澡,躺在床上。

    身前窗户全开着,晚风卷着湿润不断吹入,带来凉爽和粘腻。

    即使车上时已经睡过了,但少年还是打算继续休息。

    但在闭眼入睡前,李追远打了一记响指,破开了这一层每个房间之间的阵法隔音。

    凌晨一点,谭文彬那里传来了大哥大声音。

    不一会儿,他们就起了床。

    李追远睁开眼,坐起身,穿好衣服,走到门口。

    谭文彬站在门口:“小远哥,赵毅来电话了,让我们去唱戏。”

    众人下楼,推门而出时,看见外面停着一辆吉普,开车的是梁艳。

    “小远哥。”

    李追远对她点了点头,上了车。

    行驶途中,梁艳做了一个简单介绍。

    赵毅的那位堂弟,叫赵旭。

    这段时间为了掩盖丑事,被赵毅的二伯安排住在了外宅。

    原本赵毅是打算直冲外宅把人拿下的,但在发现自己赵家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后,他也就不得不改变方针,变得小心谨慎些。

    毕竟,酆都大帝和菩萨这两尊可怕存在只是已知的,你能确保就只有这两位么?

    大开大合的方式被暂时摒弃,得想办法把人给钓出来。

    好在,狗改不了吃屎,今晚赵旭就被钓出来了。

    林书友好奇地问道:“那个赵旭的癖好到底是什么?”

    梁艳看了一眼后视镜,回答道:“女人。”

    林书友听到这个答案,眨了眨眼,有些不明所以地坐了回去。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喜欢女人……现在都算特殊癖好了?

    润生安静地坐着。

    谭文彬猜到些什么,就没问。

    李追远开口道:“饵料是梁丽?”

    梁艳:“是的。”

    李追远:“赵旭,有那么蠢么?”

    梁艳:“用我们头儿的说法是,只要咬钩了,接下来无非是多打几个结的事。”

    李追远闭上眼。

    谭文彬开口问道:“徐明和陈靖呢?”

    梁艳:“按照少爷给的新配方,陈靖正在泡新药水,无法出关,徐明负责留在他身边照料。”

    陈靖那小道士半妖半人,是赵毅着重留到用以去应对虞家的底牌。

    因此,还在成长期的小道士,这会儿是不会被拿出来用的,还得继续小心保护。

    车子开到半山腰停下,前面没路了。

    梁艳:“接下来,要跑一段。”

    润生弯下腰。

    李追远爬了上去,一只手搂住润生的脖子,另一只手指尖轻轻摩挲,道:

    “要下雨了。”

    润生从背包里抽出一把罗生伞。

    梁艳在前面领路,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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